隨之,便聽得刀劍落地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叛賊爭先恐后的繳械投降,生怕遲上半步,便會連累親族一起人頭落地!
太后終于清醒了過來,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賴以對抗皇帝的底氣,全數被瓦解,既無惱羞成怒,亦無懼怕求饒,竟淡定地坐在鳳椅上,莫名地笑了笑,眼中閃動著令人難解的情緒。
宋紓荇命人將臺上的死尸迅速清理運走,而叛賊并未被押解離開,因為宋紓余提了個建議:“皇上,不如教這些不忠之徒親眼見證他們所擁護的主子,究竟犯下了多少國法!”
皇帝坐回龍椅,神情多了絲慵懶,“甚好。”
于是,叛賊全部被反剪雙手,齊齊整整地跪在了臺下,他們的身后,是十二名親衛手中滴血的刀尖!
此處,是皇城南門。
兩騎快馬,從門內而出,馬上之人,亦是盔甲在身。
百官定睛望去,竟是京衛軍統領和淮安侯!
二人下馬,恭敬上稟:“臣等參見皇上!啟稟皇上,三千京衛軍已奉旨,從皇城北門入宮,正在清查清剿!”
皇帝頷首,道:“嗯,去吧。”
二人領旨,隨即又縱馬入了皇城。
太后挺直的腰桿,陡然軟了下去,無謂的表情,終于龜裂,染上了慌張與難堪。
她不怕失去,哪怕事到如今,她一敗涂地,再無一人可依,她也不懼,因為她不怕死。
然而,皇帝此舉,是要掀了她的壽康宮,要將她深埋的秘密,全部挖出來,公諸于天下!
“宋紓荇!”
太后豁然發出一聲尖叫,渾身都在顫抖,“你父親呢?他在哪兒?哀家要見他,攸關宋家顏面,他要放任不管嗎?”
宋紓荇不自覺地握緊了槍身,他冷漠的眼中,多了絲譏誚,“太后娘娘莫急,家父會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但是,家父有話轉告太后娘娘,宋家世代忠君愛國,太后娘娘今日之舉,已不配再冠以宋姓,宋家的顏面,就不勞太后娘娘操心了。”
“胡說!”
太后臉色慘白,那歇斯底里的模樣,再無往日高高在上的莊重威嚴,“哀家不信,你同宋紓余一樣陰險狡詐,定是你瞞著兄長,欺哄哀家!”
兄長?呵。
宋紓荇心中的嘲諷愈發強烈,但他沒有再回應,而是將視線落在了旁邊的穆青澄身上。
剛好,穆青澄也在打量他。
他的容貌,與宋紓余至少有六七分相似,不同的是,他的棱角更加深邃,瞳孔更加晦暗,眉邊橫著一道明顯的疤痕,為他整個人平添了幾許可怖的戾氣。
不過,宋紓荇沒敢多瞧,他將玄鐵重槍扔給手下親衛,而后朝著穆青澄鄭重抱拳,躬身一禮,道:“初次得見穆師爺,宋某失禮了!”
穆青澄沉靜恬淡的還禮:“見過宋將軍!”
宋紓荇自從歸來,只為兩個人折過腰,行過禮,一人是皇帝,另一人,竟是穆青澄!
各色目光投向穆青澄,顯而易見的多了種叫做“忌憚”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