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念詩做什么?”
穆青澄投過來的眼神,就像是看頭蠢豬似的,“林陵的兄弟,叫做林阜吧?”
不必郭宣回答,看他震驚的表情,穆青澄便知她推測正確,她遂冷哼道:“這很難猜嗎?我京兆府的林書辦,名為林阜,衢州人氏,年歲二十一。林陵、林阜,正好合了這句詩。且我一直在思考,林書辦為何會卷入酒壇藏尸案?他的動機是什么?經你這一說,我大概明白了。”
郭宣眼中驚色愈濃!
穆青澄挑起眉尖,笑意未達眼底,“看樣子,林書辦的暴露,在你意料之外吧?”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林書辦牽扯案子,同我有何關系?”郭宣惱羞成怒。
穆青澄頷首,“好,那我們暫且不提林書辦,先說說三清觀那夜,是幾月幾日,可有人證、物證,能夠證明你所言屬實?”
“三月二十六日,三清觀的觀主可以證明,物證……哦對,林陵采藥離開前,留了字條給平平。”
“是嗎?”
“當然!”郭宣信誓旦旦,并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遞了上去。
穆青澄閱畢,又確認了一遍,“時間沒記錯嗎?”
“沒有。”郭宣道。
“林陵幾時落的水?”
“大概是……是戌時吧。”
穆青澄轉眸看向郭夫人,“平平識字嗎?”
郭夫人愣住,下意識去看郭宣,穆青澄身子一側,擋住了她的視線,“郭夫人,公堂上說謊,是包庇罪,你可要慎重回答啊!”
“平平不識字!”郭夫人脫口而出,夫妻本是同林鳥,郭宣已經犯下欺君大罪,不在乎多一個罪名了,但她的背后,還有母族需要顧全。
郭宣盛怒之下,五官幾近扭曲,“無知婦人,你……你想害死我!”
郭夫人屢次被罵,脾氣也沖上了頭頂,直接回嗆道:“我說錯了嗎?平平被你棄養在農莊,能吃飽穿暖已經不易,何來的機會讀書識字?你給平平請夫子了嗎?還是讓平平念過學堂?到了這個份兒上,你還想欺騙穆師爺?還想連累全家?”
郭宣氣血上涌,險些當場撅過去!
而穆青澄亦非聽信一面之詞的人,她面向臺下,抱了抱拳,揚聲道:“可有三清山附近的百姓在場?”
她話音方落,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便在人群當中舉起了手臂,道:“穆師爺,草民是個獵手,每日都去三清山打獵。不知穆師爺有何見教?”
穆青澄當即問道:“請你告訴我,三月二十六日晚上,三清山是否刮風下雨?”
“是。”漢子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皺起了眉,“不過,在酉時三刻左右,雨就停了,因為草民是在戌時初刻下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