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又回到了小時候。
母親白璃瞞著父親,甩開下人,帶著她偷偷去山里玩兒。
她們運氣很好,抓了一窩小倉鼠,母親拿倉鼠做試驗,死掉的倉鼠,則被她當作尸檢對象,進行了解剖。
父親得知后,氣得將她們娘倆兒一頓數落,擔心她不學琴棋書畫,只鉆營仵作技藝,將來尋不到家世好的婆家,且還會遭人嘲笑。
然,母親滿不在乎的說:“無妨,大不了我們養青兒一輩子,不嫁了唄。”
父親無奈道:“成婚生子也是種人生樂趣,遇到真心的,若家世差些,我們多添嫁妝,也可以讓青兒少受委屈的。”
“爹,娘,你們不用替我擔心。”穆青澄不慌不忙的擺弄著手里的解剖刀,小臉上揚著自信的笑容,“我將來不僅要嫁人,還要嫁個容顏漂亮的美男子!他愿娶便娶,若是不愿……嗯,強扭的瓜也是瓜。”
父母笑作一團。
突然,畫面一轉,母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她費力地撫著穆青澄的小腦袋,溫柔的同她告別:“青兒,若將來得遇良人,定要帶來給娘看看,娘想知道,那個男子究竟要長得多好看,才能俘獲我女兒的心……”
“娘,你不能死,你得親自替女兒把關啊,娘……”
穆青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死死地揪著心口,仿佛一松手,便會流失了母親的生命……
“穆姐姐!”
“穆姐姐!”
白知知焦急的聲音響在耳畔,穆青澄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窗外月色朦朧,屋內燈火通明。
淚水浸入發絲,打濕了枕頭。
穆青澄的思緒仍舊停留在夢境里,神情恍惚,悲傷難抑。
“穆姐姐,你剛剛哭得很傷心,一直在喊娘,你是夢到什么了嗎?”白知知拿著娟帕,動作輕柔的為穆青澄擦臉,語氣中盛滿擔憂和心疼。
說起來,她、穆青澄和宋紓余都是沒娘的人,他們的內心深處,都有著最柔軟,也最容易被刺痛的地方。
穆青澄緩緩回神兒,悵然道:“我夢見我娘了。回京三年多,我都沒有拜祭過我娘,我真是個不孝女。”
“穆姐姐,你莫要自責啊,你是為了隱藏身份謀大事,并非有意不孝,相信伯母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