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料想的沒錯,翌日清早,穆嚴便登門問罪了。
宋紓余上朝未歸,穆青澄將昨夜寫好的祭文,拿到林阜的靈前焚燒,祭拜完成,剛要去政事房處理公務,值守京兆府大門的捕快便匆匆前來報信。
“穆師爺,令尊已至,白捕快陪著令尊往您的廡房去了。”
穆青澄不慌不忙,先吩咐廚房準備幾樣父親愛吃的早膳和茶點,再安排好今日的政務,這才返回廡房面見父親。
剛進院子,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便從屋里傳了出來,穆青澄會心一笑,知知果然是個開心果,不論老人小孩兒,就沒有知知哄不好的。
回了屋,看到穆嚴端坐于桌前,白知知正在給穆嚴捏肩捶背,穆青澄揚起笑容,喚道:“爹,知知。”
穆嚴抬了抬眼皮,嚴肅的面容,沒有一絲笑意。
“穆姐姐,伯父可慈愛了呢,剛剛伯父答應我,閑暇時會親自指點我查案斷案,幫我早日追趕上穆姐姐哦!”
白知知斟茶給穆青澄,一邊活躍氣氛,一邊偷偷擠著眼睛,提醒她小心說話。
穆青澄笑著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知知,你看錯了吧?我爹哪里慈愛了?你瞧瞧,面對幾年不見的閨女,連個笑臉都沒有。”
聞言,穆嚴狠狠瞪眼,“你還敢說?阿詢究竟是哪里不好,你非要毀約不嫁?阿詢的父母、弟弟,也都是不錯的人,你嫁進侯府,他們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還有阿詢,他是爹養大的孩子,知根知底,他的品性,待你的心意,爹是一百個放心……”
“爹,我沒說兄長不好,也不是怕侯府的人不好相與,婆媳不和,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陸詢而已!”穆青澄打斷穆嚴的長篇大論,堅定的直白的表明她的心意,“不論是從前的穆詢,還是現今的陸世子,我都視他為兄長,為手足親人,從無男女之情!”
穆嚴眉頭深蹙,“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你轉換視角,跳出兄妹的關系,你再去和阿詢相處,興許就會喜歡上他呢。”
“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的心里,只裝得下他,沒有位置留給別人了。”穆青澄坦言,“他知我,懂我,愛重我,尊重我,讓我踩著他的肩膀平步青云,事事以我為先,給足我安全感。我們相識于年少,當時我一句嫁他為妻的戲言,他在亂葬崗一夜,大病一場,而后尋我、等我十二年,至今一人獨身。”
言及此,穆青澄起身,跪在了穆嚴面前,眼眸泛紅,哽咽不已,“爹,我和宋紓余是兩情相悅,我愛他,信他,我可以為我自己的選擇負責,余生不悔!求爹爹,也相信女兒一次,好嗎?”
穆嚴一掌拍在桌上,怒不可遏,“你……你忘了你娘是誰所害嗎?他宋紓余,宋國公府,又豈能獨善其身?”
穆青澄據理力爭,“爹,兇手是宋梓,她是宋家人沒錯,但宋紓余也是受害者,宋家老夫人、宋國公父子早就恨宋梓入骨,是他們一手策劃、瓦解了宋梓的勢力,將宋梓繩之以法的!爹,我們刑案人,要明辨是非,不能因宋梓而遷怒宋家其他人啊,而且,若非宋國公父子,爹的回京之路怎能順遂?又怎能尋到證據,置宋梓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