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軒年紀雖小,畢竟是小神童,一張欠條寫的有理有據、條理清晰,誰看了都不得不認這筆賬。
他還很貼心的從先生那里借來了朱色的印泥,讓已經做好了咬破大拇指準備的曾小鵑十分感激。
不愧與知春妹子是一家人啊,辦事都這么周全。
許知春又把自家小叔子拎一旁單獨說話。
“你倒是會問我在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呢?還不說?”
雖然不明顯,但許知春又不是不了解他,既了解又關心,豈有看不出來?
梁明軒不好意思笑笑,“我原本不想麻煩大嫂,沒想到大嫂看出來了。我沒什么事,就是曉月帶了大嫂做的辣椒醬送了些給院長夫人,沒想到院長和院長夫人都很喜歡,院長夫人問問能不能跟大嫂買一些,我.”
許知春聽了只覺完全不是麻煩,完全就是意外之喜好么。
“你們院長和院長夫人喜歡,這多好的事兒呀,怎么會麻煩?不麻煩不麻煩!辣椒醬而已,很好做的。還是做香辣雞丁香菇味的?下回來的時候我多帶幾罐。你只管拿去送他們好了。什么買不買的,這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咱家還供得起。就是你去送的時候悄悄的去送,低調一些,不要讓別的同學——同窗知道了,省得叫人說閑話。”
吃了自家的辣椒醬,怎么著萬一將來有點兒什么事兒能說句公道話吧?
許知春知道自己終究也只是俗人一個,盼著縣學里的先生能多看重看重自家孩子。
她也不求別的,至少公道、公正,足矣。
“真的不麻煩大嫂嗎?”
“當然啦!”許知春嗔他:“你這傻子,可別學那讀書讀傻了的酸儒書呆子,這樣的好事豈有往外推的理?放心啊,下次肯定多給你帶。”
梁明軒心里一松,感激滿滿,不好意思笑笑:“大嫂放心,我不會當書呆子。”
“大嫂當然知道你不是,”許知春自信滿滿:“你是我帶著的,我能不知道?”
梁明軒也笑,忍不住又自豪又驕傲說道:“我聽曉月說,院長夫人說家的廚娘做的一手好菜,嘗了大嫂做的辣椒醬也曾試著想照做出來,可明明原料就是那幾樣原料,但就是做不出來那個味道,試來試去只能作罷。大嫂真厲害!”
許知春笑道:“那位廚娘還真挺厲害的,的確原料就是那幾樣原料,油鍋里慢慢熬制罷了。可這辣椒醬就是這樣,即使一樣的原料,每個人做出來的味道也千差萬別。”
她當然說不了實話、給不了方子,方子平平無奇,但是,她加了老干媽啊。
這可是曾經一統辣椒醬江湖的大佬。
豈能隨隨便便就叫人學了去?
拿到了欠條,大家轉頭直奔婁家村。
曾小鵑在家的時候,什么家務活都是她的,從一睜眼忙到天黑,陀螺似的不得喘口氣。
她突然間抽離,可想而知這個家里亂成什么樣。
亂七八糟、手忙腳亂過了五天,天天都在罵曾小鵑。
這天曾小鵑終于回來了,焦頭爛額的婁三嬸瞪著曾小鵑眼睛里幾乎冒出火來,“你個混賬玩意兒浪夠了?你還知道回來!”
婁三嬸一陣風沖上來就要揚手打人。
春分輕輕松松把她揪住,婁三嬸怎么氣急敗壞掙扎叫罵,怎么掙扎都掙扎不動。
正當中午,婁家人都在家,聽見這動靜全都從屋里跑出來了。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娘!”
“該死的,誰準你們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