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看了一眼轉眼間就跑的只剩下遠遠的背影一眼,向婆婆笑笑:“春分還真是傻人有傻福,知春有錢,伙食尤其好,連帶她也沾光,頓頓吃肉,只怕以后要是回來了,家里的伙食她都要吃不慣了。”
春分娘怔了怔,忙笑道:“咱們家如今也寬裕些了,明天我就上山摘燈籠果去,也能再多賺幾個錢,明早托知春給割塊肉回來,你多吃點,這剛懷孕,身子要緊。”
燈籠果許知春她們從今天開始又收購了,有些人得到消息得到的早,或者家里的活兒這兩天必須得干完,因此今天上山去尋找采摘的人并不算多。
四文錢一斤,這才剛開始采摘呢,應當挺好找的,能賺不少。
許氏垂眸摸了摸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嘲諷勾了勾唇:“就算明天買了肉又怎么樣?咱們家是什么情況我也不是不知道,哪兒能經常吃肉呢?又不是誰都像許知春那么能賺錢。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明天也別買了,畢竟以后日子還長著呢,要花錢的時候還多著呢。”
春分娘給心疼壞了,忙道:“要買要買,以后常買,大不了買少一點兒就是,我們不吃,就光給你補身子。”
“娘!這是什么話!”許氏忽然惱怒起來,瞪著婆婆控訴:“這要是叫村里人知道了,我脊梁骨不得叫人戳斷。”
一家子就她一個人吃肉?公婆都不吃就她吃?
春分娘忙又道:“這——咱們自家的事兒誰管得著?不說出去就是了。再說了你懷著身孕,補一補天經地義。”
許氏冷笑:“這又能補多少呢?”
春分娘咂摸出點兒別的味道來了,怔了怔,看向她:“許氏啊,你話里有話,娘想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許氏暗罵蠢貨,搖搖頭嘆氣道:“我也沒什么可說的,說了也沒用。我就是想讓家里的日子好過一些。不都說許知春喜歡春分、對春分好嗎?既然這么好,那為什么她們做生意賺錢不帶著春分一起?春分那么大力氣,什么活兒不能干?我看這好啊,也有限的很。”
春分娘動了動唇,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許氏越說越忿忿:“春分又憨又傻,許知春給她一口吃的她就叫人哄得找不著北了,您聽聽她那話,什么都聽知春嫂子的!指不定背地里她們怎么使喚春分呢。結果一個月就給那么點兒錢。要是從前我也不說了,可她們明明賺那么多啊,一天兩三百文,一人差不多能分一百文吧?這里頭還不知道多少活兒都是春分干的呢。我也就算了,”
她的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我一想到孩子出生了也跟著受苦,心里就難過得針扎似的。況且,咱也不貪那不該要的,春分一個人能干三個人的活兒,難道不值得多一點工錢?”
“這”
春分娘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兒媳婦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可二百文已經很多了。如今家里的雞蛋攢了,也都能央許知春幫忙賣掉,一文錢一個,也能攢不少。
要知道以前貨郎進村收雞蛋,那是兩文錢三個。
許氏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很是傷心難過,垂頭轉身默默地走開了。
春分娘嘆了口氣,心里堵得慌。
傍晚,陸陸續續的,今天采摘了燈籠果的,都來賣燈籠籽兒了。
最多的一家人賣了五十多文錢,可高興壞了。
找的少的,也有七八文。
有心人知道她們收購,平日里看見哪里長著燈籠果都暗暗記在心里,這一找就找著了。
也有人順口順便笑呵呵多問一句她們買這個來做什么的?是不是做那啥豆腐絲需要用到啊?
許知春等一律表示無可奉告。
明明不該問的事兒非要問,那只能直說了。
曾小鵑今天也帶著喬兒上山去采摘燈籠果了,一共摘了五斤多,手里攥著二十二文十分歡喜。
這燈籠果還能采摘上一陣子,一天能掙個二十文,攢下來的錢足夠她們母女倆生活很久了。
等到收購結束,關起門來,大家伙兒熱熱鬧鬧做晚飯。
許知春挑了個紅彤彤的番茄切成兩半,讓春分和喬兒吃,“就吃半個,留著肚子晚飯吃好吃的。”
喬兒咬了一口眼睛亮亮的:“好好吃,香香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