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負的武功進步很快,就在兩個多月前,他還不是鈴鈴的對手。
天機老人也走了過來,搖首道:“以血祭刀是魔教之術,他小小年紀怎么可能會?”
李不負急著辯解道:“鈴鈴又隨口污蔑我,我根本不懂什么祭刀術,只是我聽人說過......”
“說過什么?”
“我在大歡喜女菩薩門下的時候,聽人說過,說是殺人的武者和普通的武者打起來,哪怕武功差不多,也是會殺人的更占上風!”
敢殺人的人,當然更兇狠,出手更狠毒,搏斗起來的勝算也更多幾分!
蘇微云當年也是從“殺人”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李不負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而純粹,說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要幫他贏得他和李探花的‘三年之約’,所以請允許我殺了這個妖女!”
鈴鈴并非妖女。
她雖然有些壞,經常說謊,但還不至于說是“妖女”。
可李不負說得極為順口,顯然是不知在暗地里說過多少次了。
蘇微云長長地嘆息一聲。
他明白,并非李不負愛嚼舌,而是他想強行為鈴鈴安上一個“罵名”,為的就是能夠心安理得地殺了她。
他為了有勇氣去殺人,故意這樣說給自己聽的。
蘇微云忽然道:“天機尊老,煩勞您幫鈴鈴療傷。”
天機老人道:“那你......”
蘇微云道:“我原以為我和我徒弟的關系,比起上官金虹和荊無命、龍嘯云和龍小云、李尋歡和阿飛、郭嵩陽和郭定都要好得多。”
他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神色不斷變換,仿佛從滄海無邊,又到了大地桑田,像是內心受到了一股極大的沖擊和震撼。
他想到了荊無命,又想到龍小云,再記起了唐獨,最后想到的人卻是郭嵩陽的堂弟郭定,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蘇微云面上泛起苦笑,說道:“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我的徒弟身上背負著我艱巨的任務,而這本是該我自己去完成的,對他實在太不公平了。”
蘇微云雖膝下無子,卻忽然有些理解到了那些“望子成龍,望女成凰”的父母的心情。
他們想要去讓孩子去完成自己以前沒能做到的事情,從而獲得一種替代性的滿足。
這很無奈,更顯可悲。
蘇微云突然大步走出門,喃喃道:“不就是兵器譜前三么?我自己難道拿不到?”
“與其讓徒弟昧著良心去殺人,倒不如讓世人看看我這位師父是如何殺人的!難道我殺人的本領還會更差一些么?!”
夕陽余暉灑落,照著蘇微云遠去的背影。
他也開始自言自語了。
而且說的好像也是一大堆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