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在上,冰雪無情。
颯颯的寒霜似乎要將時間都冰封、凍結住。
玉羅剎站在雪山的極巔,他的身軀并不高大,而此刻卻沒有人能比他更高,他已站立于世界之巔。
他緩緩地道:“我第一次登上山巔,來到這里的時候,便一舉突破了大宗師。那時候的我年齡還不大,已足以傲視群雄!”
蘇微云道:“今日你又到了你最熟悉的地方。”
玉羅剎道:“不錯,我從小是沒有人教我習武的,只是在一個雪洞里面偶然得到了一本內功心法,便加以修煉。而武功招數則全是對著此山上領悟出來的。”
蘇微云道:“難怪,你的‘千變萬幻云霧纏絲玉手’確實和這座山很像。”
玉羅剎道:“所以在此地,我能夠發揮出遠超平時的實力,只要你到了這里,就要做好死亡的打算。”
蘇微云道:“好。”
玉羅剎望著山下,一個一個漸漸頂著風雪,圍攏過來的魔教弟子,問道:“你還有沒有什么要說的?”
蘇微云道:“沒有。”
玉羅剎道:“沒有?”
蘇微云淡淡道:“因為今日要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玉羅剎沒有大怒,而是微笑道:“你太自大了,驕者必敗!”
蘇微云卻道:“自大的是你。如果你和小老頭聯手對付我,兩位神人齊攻之下,我絕不可能有所活路。”
“可是你卻選擇了與小老頭吳明為敵!”
玉羅剎忽然露出一種感慨的眼神,說道:“他早就聯絡過我,想讓我和他合作。”
蘇微云道:“你拒絕了?”
玉羅剎道:“他是一代絕世神人,而我當初還沒有踏過門檻,去了也只是寄人籬下,卑躬屈膝。我放著好好的教主不當,何必去聽人差使?”
遠處的陸小鳳、木道人等人已和最先攀上來的魔教精英交戰起來。
蘇微云道:“也許他并沒有要操控你的意思。”
玉羅剎冷笑道:“吳明口中說的自然是平等合作,據我所知,他和每個人都是這么說的。但是依我看,人人都在他的棋局之中,誰都沒有逃脫過!”
蘇微云道:“所以你才會在紫禁城中和他打起來?”
玉羅剎道:“只因我那時冥冥之中已有感覺要突破神人,只待與高手一戰。我選擇的對象本來是你的。”
他曾在天蠶壇外,阻擊過蘇微云和陸小鳳一陣。
玉羅剎接著道:“然而后來我見到你時,卻突然不想和你打了。所以又去找了小老頭。”
蘇微云道:“然后你果然便突破了神人。”
玉羅剎雙手環扣,以一種誠摯的語氣說道:“感謝圣母之水。”
他素來認為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拜圣母之水峰所賜。
蘇微云卻奇怪地問道:“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你在天蠶壇見到我之后,又突然不愿和我交手了?”
玉羅剎道:“為什么?”
蘇微云道:“因為你的第六感實在很準,你一旦和我交手,死的必然會是你!”
他已閃電般地出手!
········
通常高手過招,都是驚天動地,鬼哭神嚎,輕則風呼勁摧,重則斷金裂石。
而蘇微云和玉羅剎的交手,卻幾乎沒有聲音,一拳一腳,都無風無息。
這并非是因為他們打斗的動靜都被風雪之聲所掩埋,而是兩人的招式都到了收發自如,無動無靜的地步。
每一拳攻出,都絕對的掌握,絕對的有效。
他們掌握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拳法,而且還有周圍的風、溫度、光亮、冰雪。
所以蘇微云和玉羅剎兩個人好似都融入到了這片天地之中,遺形去貌,脫神于竅,在冰雪的自然之中綻放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