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劍心渾渾噩噩,一直想著在商業街見到的情形。
黑瞳制藥……發了新品藥劑?
還是關于無天賦者覺醒天賦的?
制衡天賦社會底層天賦者不發生暴亂的最主要原因一直是底層天賦者實力不強,無法跟上層天賦者掰手腕。
——如今黑瞳制藥宣發了這么一款藥劑,豈不是把戰爭的最后一個爆發條件給補上了。
江劍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黑瞳制藥研發這款藥劑應該是有成本的,如果成本高昂不足以大范圍推廣,那還是不會直接構成戰爭局面,只是可能會激化矛盾。
江劍心是不希望戰爭到來的,因為世界戰爭一旦打響,她作為戰爭巨頭大概率會被戰爭聯盟派出去參戰。
棠光一劍蕩徹八方,但那是為護黎民蒼生,不是為了屠城滅國的。
屆時戰爭打起來,戰爭聯盟的督軍往那一站,她對著滿城百姓,萬劍歸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轉頭殺了督軍再屠了戰爭聯盟?
——那不是更逆天了嗎?
真的開啟亂戰時代,像她這種有良心的戰爭巨頭只會左右為難。
江劍心愁的直嘆氣,心想這年頭真是錢難掙屎難吃,本來以為當上戰爭聯盟長老要開始滋潤人生了,結果誰能想到,戰爭說來就來啊。
夜色如墨,江劍心寡寡郁歡的拖著疲憊身影回到防汛辦駐地。
月光在泥濘的小路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外套上還沾著未干的酒漬。
轉過最后一個帳篷,她突然頓住了腳步。
殷舉的辦公帳篷依然亮著燈,暖黃的光暈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他正坐在折疊椅上,左手捧著保溫杯,右手翻閱著防汛報表,枸杞在茶湯里緩緩沉浮。
“回來了?”
殷舉頭也不抬地問道,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但當他嗅到空氣中飄來的氣味時,眉頭立刻擰成了結。
他放下文件,銳利的目光像探照燈般掃過來:“你身上又是酒味又是香水味,不會去銷金窟逍遙了吧?”
江劍心下意識摸了摸鼻尖。
月光下,殷舉端坐的身影莫名讓她想起抓包到丈夫去酒吧泡妞的妻子。
她踢著地上的小石子,聲音越來越低:
“這不是沒什么事嗎,你也知道我的能力,純純人形殺器,沒法治病救人,也協調不好事務。”
殷舉倒也沒說什么,因為江劍心的能力的確只適合當殺器,他只是蹙眉道:
“銷金窟那邊三教九流之輩眾多,你別沾上黃賭毒。”
江劍心沒說自己今天在賭場一擲千金,又點了六個男模脫衣辣舞,只是誠懇搖頭道:
“你還信不過我嗎……我這么一個老實人,也就是去銷金窟看看,這些事都不會接觸的。”
殷舉點點頭,算是勉強相信了她的話。
倒是江劍心忽然來了興致,歪頭問道:
“話說你在海都治水這么多年,去過銷金窟沒有?”
殷舉依舊低頭批閱文件,語氣平淡:
“去過,不過是去整頓他們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他們綁了我防汛辦的人。”
江劍心眉毛一挑:
“海都這么亂,你一個人能單挑他們一整個場子?”
殷舉猛地抬頭,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手指直直指向她:
“你……你是在質疑我的實力?”
“沒沒沒,我就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