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劍心道謝道。
“不客氣,如果有其他需求可以隨時喊阿遇。”
說完這句話后,耳機里便只剩下了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清脆聲響,像一串漸行漸遠的音符,在暮色中輕輕搖曳。
轉過最后一個彎道,一片純白的蒲公英花田驀然闖入眼簾。
夕陽的余暉為這片躍動的花海鍍上一層流動的金邊,千萬朵絨球般的花朵在晚風中輕輕搖曳,仿佛無數個等待綻放的夢。
遠處的天空鋪展著絢爛的晚霞,橘紅與絳紫交織的云靄如同打翻的調色盤,將整個天際染成瑰麗的畫卷。
兩人駐足在蒲公英花田邊緣,風時漫的聲音里帶著沉醉:“真美啊。”
他伸出手,虛擬的手指穿過金色的光暈:
“可惜我在游戲里控制不了風,要不然,你就能觀賞到一場蒲公英的雪了。”
江劍心沒有回答,她只是緩緩抬起手中的長劍,劍鋒在夕陽下流轉著琥珀色的光芒,映得她清冷的眉眼也染上了三分暖意。
忽然,她手腕輕轉,往花海上方一寸凌空一斬。
“呼啦————”
劍氣如漣漪般蕩漾開來,驚起整片花海的白色精靈。
萬千蒲公英的種子瞬間騰空而起,在霞光中翩躚起舞,宛如一場逆流的初雪,又似星河傾瀉而下。
“這不就下雪了。”
江劍心干脆利落的收劍入鞘,漫天的白色絨毛在夕照中閃爍著細碎的金光,有幾朵輕輕落在她的肩頭。
意氣風發的少年劍士青絲間綴著點點銀白,連睫毛上也沾了一朵,在晚風中微微顫動。
這一刻,劍氣與飛絮共舞,劍客與落雪同寂。
風時漫被她這干脆一斬給看愣住了,半響回過神來才笑道:
“劍尊不愧是劍尊。”
江劍心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回他的話,蒲公英紛飛在眼前,她專注的盯著這漫天的雪。
風時漫瞥見她的專注,微微偏過頭問道:
“劍尊在想什么?”
“想到上一次尸潮戰役的時候聽過的新聞。”
江劍心平靜說道。
“一個鋼琴師和小提琴家的故事。”
“哦,我有所耳聞。”
風時漫點點頭道:
“新聞家報道過,還上了熱搜。”
江劍心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他道:
“海都當時也有尸潮嗎?”
那次尸潮只有戰爭聯盟遭殃,造夢閣、電視臺、黑瞳制藥等等諸多勢力,沒聽說哪個也在抵御尸潮。
這件事離現在已經很遠了,江劍心重新回憶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尸潮戰役中,戰爭聯盟為了抵御尸潮派出了大量的天賦者,除了曙光基地有她庇護,傷亡不慘重,其他基地都死傷一大片。
本來抵御外敵死傷是很正常的,可關鍵戰爭聯盟的醫院是個特殊的存在——
原本沒那么多天賦者進醫院被醫療器械感染,現在被尸潮一弄,大部分天賦者都接受過醫療器械的醫治了。
江劍心一直在想,尸潮這事,是純粹的戰爭聯盟倒霉,還是被黑瞳制藥給算計了。
她一眨不眨的緊盯著風時漫,后者回答倒是沒什么猶豫:
“可能有,但被我驅逐了,因為那幾天本來就有信風南下,我匯聚強風包圍住了海都,又派臺風掃蕩,如此一來,哪里有尸潮敢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