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下次記得看得仔細一些,現在世道太亂了,維持不好秩序容易引發暴亂。”
江劍心囑咐道。
她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
“這邊只有你一個人在看著嗎?”
“沒有啊,還有幾,位負責,維持秩,序的啊,組織暴,亂的還,有一位。”
顧風流磕巴的說道。
他指了指。
她穿著簡單而襤褸的衣服,粗布褲管上綴滿補丁般的破洞,草鞋大拇趾倔強地頂破鞋面,唯有手中那根通體青碧的打狗棒泛著玉質光澤,在陽光下流轉著令人心驚的光暈。
“那是我,拉來的,新戰爭,狗攆仙,易知穹。”
說到狗攆仙易知穹的時候,顧風流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血色,從耳根一直紅到脖頸,活像顆熟透的番茄在無人處偷偷發酵。
江劍心瞥一眼他這不值錢的樣子,就知道底下那持棍女子,大概率就是顧風流惦記已久的意中人了。
后者是個史詩級的情癡,從森林污染區開始就惦記著心上人,過了這么長時間,也是終于跟心上人在一個地方上班了。
江劍心想了一下狗攆仙這個名號,她以前的確看見過,還是在戰爭陣營的戰力榜上。
前排戰爭強者大多是術師序列的,除了她之外,另一個排進前五的執劍官序列就是這位狗攆仙。
據說她為人吊兒郎當,相當喜歡與人切磋,是一天不打架都手癢的程度。
因為武器是一根青玉棒,天天穿的如同乞兒,頗有武俠小說里的丐匪遺風,因而人送外號“狗攆仙”。
江劍心并未多言,只是拍了拍顧風流的肩膀,輕輕微笑并循循善誘道:
“狗攆仙閣下善戰,想必喜歡同樣戰力高又靠譜的男人,此次施粥秩序,你好好維護,定能得到青睞。”
一句話迅速調動起了顧風流的積極性,他眼睛豁然亮起,點頭道:
“好的長,老我一,定會努,力的啊。”
……
在顧風流那里了解了一下最近的施粥情況,江劍心從金店后門離開,收斂氣息去了一趟難民集中地。
那是一片被城市遺忘的角落,城墻根下堆積著腐朽的稻草與破布,幾頂用枯枝和爛布勉強搭起的棚子東倒西歪,在秋風中搖搖欲墜。
地面坑洼不平,積滿了渾濁的雨水,水面漂浮著各種污物與食物殘渣,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惡臭。
成片的難民三三兩兩蜷縮在露天或簡易的遮蔽物下,他們身上裹著襤褸的衣衫,多數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補丁疊著補丁,有的甚至只是幾片破布勉強遮體。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菜色,顴骨高聳,眼窩深陷,活像一具具會動的骷髏。
幾處用石頭壘起的簡陋灶臺上,架著幾口豁口的鐵鍋,鍋里是渾濁的水,偶爾飄著幾片不明所以的植物根莖。
更多的難民圍坐在一起,捧著空碗,眼神呆滯地望著遠方,嘴唇干裂得滲出血絲。
臨時搭建的窩棚之間,零星散落著用破席、草墊甚至是廢舊木板圍成的“家”,里面塞著同樣瘦弱到極限的人們。
幾只烏鴉落在遠處的土堆上,時不時低頭啄食著什么,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嗒、嗒、嗒……”
江劍心的鞋底碾過泥濘的地面,激起細小的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