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聽見動靜艱難地轉過頭,她努力扯動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個比哭更讓人心碎的微笑。
江劍心看著她的樣貌難過道:
“怎么會這樣。”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化作一聲破碎的嘆息。
“您不必為我難過。”
病床上的女孩說道。她努力挺直脊背,坐起來,想像往常演奏時那樣端莊,可胸腔里傳來的劇烈咳嗽卻將這倔強的姿態擊得粉碎。
“戰輔死在戰場是一種榮譽。”
江劍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她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未成形鐮刀,又摸了摸衣兜里的紙劍。
小時候的劍尊以為只要擁有足夠鋒利的劍刃,就能劈開世間所有的苦難。
可是長大后的她有了兩把鋒利的武器,卻仍是感覺空落落的。
就在江劍心悲傷的時候,手機忽然傳來震動,上面赫然寫著:“哥哥”。
她避開巡邏的士兵,走到一處被沙丘遮擋的洼地,沙粒灌進作戰靴里也沒在意。
接通電話時,江劍心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喂,哥。”
“這么長時間沒打電話,老妹你竟然都不想哥的嗎?”
聽筒里傳來艾德里克熟悉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調侃。
江劍心盯著遠處帳篷頂上升起的黑煙,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簡短地敘述著——演唱會后的推進令、黑瞳制藥的生化襲擊、水源污染與尸體投毒……說到那個琵琶手小姑娘時,聲音不自覺地發抖。
“她才上個月還在雨譚給我彈琵琶……現在被該死的疫病弄的渾身都是黑色的紋路。”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艾德里克的聲音低了下來:
“等等,你剛才說……黑色紋路?”
“癥狀是不是先從四肢末端開始蔓延,然后是脖子?感染者最后會咳出帶污染的黑色血塊?”
江劍心怔住了,那些細節她壓根沒跟艾德里克提起過。
“對啊……你怎么知道?”
艾德里克倒吸一口涼氣:
“好熟悉的病況,跟很多年前蔓延那場疫病有些相似。”
“你真是記性不好。”
他的聲音里帶著溫柔,像是在回憶什么美好的舊時光。
“上次那場疫病,是被你終結的。是你救了他們。”
艾德里克驕傲的說道,恨不得把鼻頭都翹起來:
“我妹妹可是前光明教會圣女殿下,治愈系滿級大宗師啊。”
沙丘上的風吹起江劍心的發絲,她望著遠處仍在與瘟疫抗爭的營地,猛然睜大了眼睛。
“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