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王倩又怕又委屈,“我現在沒有這么多錢……”
“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送來,回去吧。”
王倩著急:“經理,我上班抵債行不行,我白天要上課,只有周末和晚上能兼職賺錢,還有助學貸款要還,又剛剛交了房租,身上只有五百多塊。”
經理不耐煩:“這是你的事,你犯的錯,店里已經幫你墊付了,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樣哭哭窮就能抹去,店還開不開了。”
“找你家人幫忙。”
“我,我沒有家人。”王倩小聲道。
經理被噎住了,也有點無奈,他也不想碰上這樣的事,但這錢總要有人出,王倩不出,從店里出,后面老板肯定扣他的工資。
他也不樂意。
經理聲音軟下來:“問問你朋友,找人借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錯誤要自己承擔。”
王倩捏著衣角,說不出話。
“行了,你寫個欠條,回去湊錢,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下個月來還錢。”經理道,“不要想賴賬,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在哪里上學。”
從咖啡廳出來,王倩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不知所措。
她剛才想說,她剛到這個城市,也沒有朋友。
但她知道,經理不會聽的。
她把身上的五百塊都還給經理,寫了四千五的欠條。
現在手機里只有一塊錢,連坐地鐵都不夠。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出租屋。
這是一個老舊的城中村民房,她住在頂樓閣樓,隔壁還有一間。
整個頂樓只有他們兩間。
她下意識看向門口,出門的時候掃得干干凈凈,現在水泥地上多了兩個煙頭。
她開門的動作慢了下來,給自己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這才小心翼翼開門進去,房間里黑黢黢的,她摸索著打開燈,里面一覽無遺。
逼仄的一室一廳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空無一人。
可她還是起了一身白毛汗。
她走的時候明明把窗簾拉開了,此刻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一點風都不透。
她下意識給房東發消息:“叔,是不是有人進過我房間?我走的時候窗簾是開著的,現在是關的。”
她確定床下和衣柜沒人之后,這才反鎖屋門,捏著手機緊張地靠在門口,等房東回消息。
等待的時間異常焦灼。
最近她頻頻發現房間里有異狀,她總覺得有人在監視她,了解她的一舉一動。
她為此心神不寧,要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在工作的時候跑神,把咖啡撒到客人身上。
嗡的一聲。
王倩嚇了一跳,手機屏幕亮了,是房東大叔發過來的。
“疑神疑鬼,誰去你房間干什么,樓下有門禁,外人進不去,你要是不想住就搬走,別天天找事兒。”
王倩打了一行字:我上樓的時候門禁是開著的……
她又把這行字刪了。
房東根本不想管,覺得她是胡攪蠻纏。
她剛交了三個月的房租,還有一個月的押金,第一次發現有人動她的東西時,她就找房東聊過退房,房東的意思是,他們簽了一年合同,她租不到時間違約,房租和押金都不退還。
如果房東不退錢,她根本沒錢租新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