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水身形挪移,瞬間進入院內,扛著轎子的人變成一個丫鬟打扮的紙扎人。
她端著紙扎丫鬟手里的喜酒,來到正堂。
堂上一位女紙扎人正恭敬地聽老太太訓話。
老太太身上的紙扎比婢女更靚麗一些,還畫著各式珠寶首飾,端著威嚴。
老太太道:“二公子今日成婚,你可看好了,不要讓那個狐媚子上門。”
女紙扎人為難道:“老夫人,那姑娘已經來了,正在角門等著傳喚呢,我聽小廝說,她說是來給二公子慶新婚,還送了賀禮呢。”
老太太著急:“二公子可知道了?我囑咐了多少次,千萬不能出變故,門下怎么這么不會辦事。”
婢女遲疑道:“我攔住小廝不讓通報,二公子應當是不知道。”
話沒說完,外面傳來一聲凄厲唱報:“不好了!公子上吊了!”
江小水無奈。
下一刻,她又回到了喜轎里。
現在已知,二公子之死和那個電影明星有關。
要想個辦法,阻止她們見面。
或者,干脆讓二公子和電影明星結婚,豈不是皆大歡喜。
她撩開轎簾,吩咐道:“方才路過角門時,我的耳釘掉了,這是我未來的婆母送的見面禮,可不能丟,你們帶我回去找找。”
這群紙扎人猶如聽話的機器。
他們分析了江小水的話,沒有多問,路徑忽然變了,路邊的白霧散去,露出一條貼著墻的青石小道,花轎在角門前停下。
角門前站著一個紙扎人,身穿旗袍,眉眼上畫的濃妝,長卷發,捏著一個小皮包,腳下穿著高跟鞋,對比她的打扮,江小水身上的嫁衣顯得尤其古板。
紙扎大明星被花轎嚇了一跳:“你,你們怎么在這里?”
其他紙扎人是不會說話的,江小水笑瞇瞇:“來成全你呀。”
大明星一臉狐疑:“你會這么好心?”
話音落,角門開了,一個小廝探出頭,江小水笑了一聲,隨即紙扎人就身穿嫁衣出現在轎子里。
江小水穿一條合身的旗袍,笑著擰掉了開門小廝的頭。
她笑瞇瞇看了花轎一眼,花轎原路返回。
江小水從角門進去,正看到門內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
男子身穿粗布長袍,袍子的袖口打著補丁,黃昏的光鮮投在他的肩頭,肩頭上的衣服已經洗的發白。
男子眉宇凌厲,并不像被生活日益磋磨的面相。
這是她在這個幻境里見的唯一一個活人,而不是紙扎人。
她試探問:“傅冥淵?”
不是傅冥淵就是呂小刀,但傅冥淵看她的眼神溫柔得都快溢出水來了。
“嗯。”男人拍掉落在她肩頭的桃花瓣,確定她沒事,這才放心,他皺眉問:“你是二公子的相好,那個小明星?”
他的手不自覺用力,這種感覺很不好。
雖然明知道是幻境,但他依然不想讓小娘和別的男子有情感糾葛。
而且這個糾葛還有很大的可能是這座宅子的執念。
能讓一個宅靈當執念記掛近百年,甚至能生成幻境,這是怎樣的糾葛,就算明知道江小水假扮的別人,他也不舒服。
江小水:“你不是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