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水:“你換過幾個頭?”
飛頭蠻眼珠轉了轉:“這是第一個。”
“哦?”
頭顱滴溜溜轉了一圈,笑瞇瞇的:“好嘛好嘛,我說實話,這是我撿的第六個。”
“我真是撿的,沒騙你,倒不是我這人多善良,主要沒人愿意幫我找頭,我騙不到活人啊。”
普通人半夜下班看到一顆頭跳來跳去,直接就嚇暈了,哪兒輪得上她說話。
靈龜:“那就是連環殺人案,好家伙,連殺六人,來大案子了。”
康健掰過來這顆頭顱,仔細看了看:“這個小姑娘,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對比:“前兩周我去美國談生意,請了一個翻譯,她和我請的翻譯小孫有點像。”
“我這人讓我做菜行,學那些紅脖子的話可不行,嘰里咕嚕的聽不明白,說的都是個啥,就在當地請了個兼職翻譯,挺好的姑娘,正在讀研究生,叫孫斐。”
“這是孫斐的照片。”他打開手機,這是一張合照,康健挺著肚子,旁邊站著小一號的女孩,長相清秀,留著一頭黑長直,看起來很干練活潑。
和這個頭顱的面孔重合八九分。
頭顱的臉上毫無血色,黑眼圈和眼袋很明顯,眼底發青。
但照片上的女孩臉色紅潤,美式妝容,眼尾上挑,嘴唇畫得偏厚,做了一個夸張的表情,精神氣很足。
康健唏噓地揉了一把頭顱的腦袋頂:“挺好一姑娘,就剩下一顆頭了,可憐。”
他是瑞獸,能量能夠感染其他生靈的磁場,按理說,剛剛和他接觸過,只會遇到更好的事,不會這么倒霉才對。
除非這姑娘命定要遇到比現在還要慘幾百倍的事。
遇到他,才僥幸留下一顆頭。
康健拍拍對方腦門頂:“真慘。”
頭顱被他揉了一把,又重重一拍。
只覺得有一股熨帖的能量在腦子里轉了一圈,她暈乎乎的,頭好像飄在冬日的溫泉里,暖洋洋的。
他隱約明白,這就是靈力,但和剛才大美女彈出來的靈力不一樣,更加溫和滋養。
她得知自己遇害時的憤怒,變成人頭的驚恐和彷徨,還有害死活人換頭和良知的痛苦拉鋸,脖子的劇痛。
這些負面情緒仿佛被一只大手安撫了,讓她前所未有地平靜,愉悅,甚至有點昏昏欲睡。
好舒服!
她下意識在大叔寬厚的手掌上蹭了蹭,忽然,她的腦子里響起另一個念頭。
——“落枕了么,刷個抖音脖子怎么這么疼!”
“這個拍視頻的,機位怎么這么奇怪,跟飄在半空似的!”
“好香啊!好餓好饞!哇這么多好吃的,小酥肉!鹵鵝!燒鴨!醬板鴨!omg!這是哪個不要臉的大半夜給美食博主投國際抖+,好饞!”
“啊啊啊啊要吃,想舔屏幕!”
口水嘀嗒,差點滴到盤子里。
康健連忙把頭顱拎到一旁。
“啊啊啊啊吃不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