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事與愿違。
資助尤凱上學的小姑娘兔兔被網暴自殺。
那么美好的一個姑娘,就死在這里這個舞臺上,是吃了大量安眠藥之后,吊死在升降架上。
王振凱恍惚地看向尤凱。
他知道,這次跑不掉了。
他道:“所有事都是我一個人所為,和尤凱沒關系,他不知情。”
尤凱有點恍惚:“我怎么了?什么事?”
他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我為什么在這里?”
譚隊長:“這位女士,不要裝神弄鬼,我們不吃你這一套。”
潘猙不愛聽這種話,知道他是看不見王振凱,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王振凱,你大聲告訴警察,你都做了什么!”
他的聲音飽滿有力,富含靈力的音浪落在王振凱身上,王振凱聽在耳邊,只覺得這道聲音大如洪鐘。
他的能力就是號令孤魂野鬼,讓一個孤魂顯形,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潘院長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忽然看到,江小水面前出現一個和高中生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男人。
男人面容成熟,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
眾人震驚:“這人從哪兒來的?譚隊,你看見沒?多了一個人啊!”
譚隊長瞠目結舌,他又把煙叼進嘴里,試圖冷靜下來。
男人環視四周,知道自己絕無可逃,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我不甘心,為什么這個世界上,總是好人付出生命的代價,壞人卻永遠逍遙法外。”
“在那個黑磚窯,老板為了省幾百塊錢的設備錢,不管是不是有安全隱患,等真出了事,他欺上瞞下,死亡幾十個人,最后謊報只死三個。”
“老板拖家帶口跑沒影兒,我們這些人,連死了都沒人知道,家里人拿不到一分錢的賠償,甚至還欠一年的工資沒結!”
他痛苦的五官都擠到一起,但沒有一滴淚,絕望過無數次,已經麻木。
“我也沒想著占尤凱的身體,他一個小孩子,當初要不是我護著他,他也被壓在黑磚窯地下,現在早成了一抔黃土。”
“老子把他藏在身子底下,幫他頂住承重頂,他才僥幸活了下來。那會兒他跟個豆芽菜似的,嚇癱了,完全不會動彈,就算他能跑出去,也是個死。”
“老板派人在外面守著,根本不讓人出去,就是不想留活口,要不是我還附到他身上,帶他逃跑,他也跑不出去。”
王振凱道:“我也沒想活著,我就是舍不得死,尤其是我看到了外面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我看到了人只要努力,只要走出大山,有無數種活法,根本不用在黑磚窯里做到死!”
“這小子沒爹沒娘,我沒啥見識,出來之后我們差點又被騙,一個好心的姑娘救了我們,還每月給他錢,讓他上學。”
“我要是有孩子,或許跟她差不多大,她是個好孩子,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那么多人罵。”他的臉上露出恨意。
“她想不開輕生,那些藏在鍵盤后的人,憑什么能踏實過日子,不痛不癢的,憑什么!”
他盯著譚隊長:“警察同志,你把我抓走吧,我什么都招!就是我,在列車上招來一個殺人犯的魂魄,附著到陳建國身上,讓他和趙鵬自相殘殺。”
“結果那兩個小姑娘阻攔我,讓這兩個人死里逃生。”
“今天夜里,我附到田越身上,先后殺了他們,再自殺!兔兔的仇,我就替他報了!”
“我今天到這兒來,是想找到兔兔的魂魄,送她歸鄉。”
江小水:“你說謊,你能進入尤凱的身體完全是巧合,你沒這個能耐。是你和騶吾聯手干的。”
說完,她指向不遠處的繁復吊燈下,一個穿洛麗塔的女孩靜靜地站在燈光下的陰影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