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魏檗站在山腳,熱情地朝著隊伍前面的趙政招手。
魏檗眼神迅速略過趙政身后跟著的一群和他一樣,帶著前朝標記的人,在其中一張稚嫩的臉上停頓了一秒。
當初神水王朝的北岳正神,金身被打破,扔到江河中。是一位秀氣女子,一次又一次不遠萬里,打撈起金身碎片,偷偷摸摸為他重塑了金身。
這才有了如今的棋墩山山神魏檗。他在山上看著少女的轉世呱呱墮地,從牙牙學語很快長成他熟悉的那副面容。
看了一世又一世,卻怎么也看不厭。
“魏檗,先暫時為他們打造幾個大通鋪,房子等去了劍氣長城會重新分配。”
“好勒。”魏檗答應一聲,帶著船家女們來到他早已選好的一處空地。運轉神通,周圍的樹木、細竹很快飛來,各行其是。
小半個時辰,空地上就出現兩間占地三百多平米的房屋,在房屋前,魏檗還準備了十個灶臺,甚至他還用竹筒引來山頂的山泉水,方便她們使用。
趙政看了眼施工情況就沒再理會。
魏檗與某個船家女的故事他也知道。看魏檗做事這么有干勁,而且還考慮了諸多細節,估計那個女子的轉世,這次還沒被長春宮帶走。
吳縣令將船家女護送過來,剛交接完他就帶著人跑了。這些女子,不管多大年紀,都沒有離開過紅燭鎮,在縣令走了后,難免有些驚慌。
好在還有寧姚,阮秀她們。同為女子,加上看見那本記錄著罪民的冊子被燒毀,很快就將她們的情緒安撫下去。
住的問題解決了,趙政漏掉了一個問題,這一千多人的食物。在他忙著去附近的鄉鎮采買的時候,大驪皇城的某個府邸,正進行著一場故人的談話。
時隔一個甲子,齊靜春看著面前這位臉上帶著明顯蒼老痕跡的老人,眼中滿是感慨。
自己這位大師兄,百年前從自家先生的文脈叛出后,過得也不好啊。
猶記得,百年前的大師兄,只要跟著先生外出一趟,之后學舍里就會頻繁有飛劍傳訊。
都是一些仙子邀請這位帥氣的文圣首徒外出游玩,或是閑聊的。
“齊靜春你今天來,是想來看我笑話的嗎?”如今成為大驪國師的崔瀺,言辭冰冷地打斷了齊靜春的回憶。甚至,他看向這位小師弟的目光里,還帶著一分隱藏得很好的嫉妒。
“國師大人,我來,只是想知道,我從那場因果中活下來,你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哼!”崔瀺瞪了這個曾經的小師弟一眼,這家伙,雖然打架水平不高,但這張嘴,確實是得了先生真傳。
“有事就說,我事務繁忙,沒有你一個教書先生,每天都沒事做。”
親自過來看過這位國師,齊靜春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走之前,齊靜春問了崔瀺一句。
“國師大人,你當初真的叛出文脈了嗎?”
崔瀺手下的扶手發出難以負重的聲音。他當年宣告離開了先生,在大驪推出自己的事功學問。
本以為自己已經脫離先生的影響,但當那場三四之爭的結果傳出后,他受到老秀才的拖累,境界一直下跌。
忙碌百年,回頭卻發現自己還是在老秀才的學問里打轉,如今他也只能勉強維持著玉璞的修為。
反觀師弟齊靜春,在先生受到打壓后,境界不降反升,甚至躋身十四境。他早已在先生的學問里推陳出新。
“來人,送客!”打肯定是打不過的,說也說不過齊靜春,崔瀺臉色難看地朝門外喊了聲。
“國師大人不用催,我還有兩句話,說完就走。”
“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就算我齊靜春身死,我們這支文脈也順利傳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