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回事?”
“大人,您看,彼岸河畔那兒開花了!”
“不就是開了一朵花嗎,有什么......”鬼神下意識回答,又突然意識到什么,轉頭看向剛剛的鬼魂,“你剛說哪里開花了?”
“彼岸河啊,大人您看!”
鬼神下意識看過去,那條充滿死寂的長河,本應該沒有任何生機的河岸上,盛放著一朵如火焰般炙熱的彼岸花。
“真的,開花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河畔的彼岸花開。”
“誰不是呢。”
“這花可真美!”
鬼神和附近的鬼魂們,開始專心欣賞起這片黑白世界中難得的一分彩色。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互相交流了許久。放以往,他們一年可能都說不了十句。
地府最深處的位置,那位常年端坐在佛臺上的蓮花劍圣,忽然睜開眼,抬頭看向地府那永遠黑暗的穹頂。
“有風來了。”
感受著那股剛剛抵達地府的風的氣息,這位劍圣手指作拈花狀,嘴角含笑,開始誦念佛經。
“咦,今天的地府,好像變暖和了。”
“今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排我前頭的王大頭,今天居然和我說了十句話,換以前,他可是一個月都憋不出一句的。”
......
春風迅速掠過蓮花天下,又吹向隔壁的青冥天下。
坐鎮白玉京的余斗,在春風入青冥的下一刻,登上憑欄處,眺望著天空的某處。
他背后背負的那把仙劍,劍身正微微顫抖著。仙劍為主人終于等來了一位對手而高興。
“等我處理完俗務,就去天外尋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一只手落在仙劍上,這位在劍道上孤獨了上千年的二掌教,身上散發出一股孤高之意。
于青冥天下暢游的春風,在吹到白玉京時,一股劍意將其擋在門外。
這一日,春光燦爛,青冥天下眾多修士發現,那些困擾他們多時的心魔,在今天似乎默契地選擇了銷聲匿跡。
春風晃悠了一圈,施施然飛入浩然,在禮圣的注視下,春風草草掠過中土神洲等七大洲,唯獨在北俱蘆洲和寶瓶洲駐足良久。
這位脾氣不好的小夫子,忽而一笑。
他的手忽然有些癢,想找某個膽大的年輕人切磋切磋。
趴地峰,從睡夢中驚醒的火龍真人,掐指一算,一聲令下,停留在附近修煉的徒弟紛紛出關。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趴地峰一脈,當好好慶祝慶祝!”
寶瓶洲某地,當春風掠過一處小城鎮時,一個窮酸的讀書人氣質忽然一變。
一雙銳利的眼睛,將圍過來的幾個打手嚇退。讀書人目送著那道春風離開,嘴角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趙大哥,好久不見。”
春風最后鉆進一個讀書人的學堂,將讀書人手中的書本胡亂翻了好幾頁,又迅速溜走,跨越數里的海洋,從倒懸山上那處界門鉆了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