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端縣主仍舊是不太放心,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再給盛君堯添麻煩,只得磨磨蹭蹭,不甘不愿的挪著小步子往外走。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陣吵嚷聲。
她飛快的拔腿就跑了出去,只見陸泱泱抱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身后烏泱泱的跟了一群人,全都在緊張的跟著陸泱泱。
陸泱泱瞧見梨端縣主,眼皮輕抽了一下,飛快的給她使了個眼色,梨端縣主腦子跟著一抽,大聲喊道,“天啊,老夫人,你死的好慘啊——”
陸泱泱往前走的腳步差點一軟。
然后這時,屋內原本嗚咽的哭聲瞬間放大,薛家的姐妹們攙扶著薛婉寧,薛婉寧嬌弱的跪倒在地,“父親,母親,婉寧有罪,若因婉寧的親事連累祖母,婉寧萬死難辭其咎,又豈能在這樣的日子里成親,還請父親母親恩準婉寧回老家為祖母守孝,待滿了孝期,再商討婚事。”
“婉寧啊——”廣平侯試圖說什么,被薛婉寧打斷。
薛婉寧跪在地上,沖著眾人重重一拜,“父親,婉寧心意已決,請父親成全婉寧的孝心,也請世子成全婉寧的孝心。”
廣平侯著才看見竟然盛君堯也在,他這頓時眼前一花,險些站不穩,急急的跟盛君堯解釋:“賢婿,賢婿可莫要誤會啊,婉寧她就是被嚇到了,你可千萬別聽她胡說,這婚事可萬萬出不得岔子啊,這大喜的日子,賓客都要到了,你看,你看這……我們老太太就是最近腦子糊涂吃錯了東西,幸虧了你們家這位,這位表姑娘,不知道怎么扎了那么幾下,吐了一場,這已經沒事了,賢婿,這迎親的隊伍都到了,吉時可耽誤不得啊,你說是不是?”
廣平侯滿臉忐忑的看著盛君堯,跪在地上的薛婉寧卻陡然指尖用力,驀地抬頭看向被陸泱泱抱著的廣平候府老夫人。
陸泱泱示意人拿了個椅子過來,將廣平候府老太太放到了椅子上,湊到她耳邊輕聲說,“老太太,可以睜眼了,游戲結束了。”
廣平候府的老夫人方氏頓時跟個調皮的孩子一樣,驚喜的睜開了眼睛,沖著陸泱泱伸出手:“你答應我的糖呢?我的糖,說好了我裝睡,給我糖的,快給我,快給我!”
陸泱泱從荷包里摸出一把糖塊,放到了她手上。
方老夫人喜滋滋的將糖塊塞進了嘴里,“好吃,好吃,吃喜糖,今天大姑娘出嫁,吃喜糖,大姑娘出嫁!”
陸泱泱冷淡的看向臉色煞白的薛婉寧,“薛大姑娘,貴府老夫人所患之癥乃癡癥,容易完事,但只要細心照料,再活個一二十年也不成問題,不知道薛大姑娘著急守的哪門子孝?”
薛婉寧垂著眉眼,緊攥著掌心,身體微微顫抖著。
“噢——我算是看明白了,合著就是薛婉寧你不想嫁給盛大哥唄,那你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啊,你干脆承認了你跟你表哥的私情退婚不是更好嗎?怎么一會兒要拉著本縣主給你背鍋,一會兒又是你成親克死了你祖母,你祖母這不好端端的嗎?你不想嫁就不嫁唄,裝什么裝呢!”梨端縣主看到這兒,雖然不明白這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她算是看明白了,這特么的就是一場戲!
這薛婉寧就是不想嫁,在這兒唱戲呢!
“我可真是長見識了,你這心怎么那么黑呢!”梨端縣主氣哼哼的瞪了薛婉寧一眼。
廣平侯簡直差點暈過去,急忙喊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啊,今兒個老太太突發急病,可是把我們都給嚇到了,才鬧出這樣的誤會。”
他焦急的看著盛君堯:“賢婿,你可萬萬不能誤會啊,你跟婉寧的婚事,可是從小定下的,三書六禮都過了,都要成親了,你可不能不守信啊!你要是退婚,讓我們婉寧怎么活,讓我們廣平候府的姑娘日后如何嫁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