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
他慢吞吞的脫了上衣,露出背部,但耳朵還是忍不住紅了。
陸泱泱打開自己隨身帶著的針包,看到明若的背時,眼皮狠狠跳了跳,上次看到這么糟糕的背,還是大哥,但大哥常年在沙場,受傷在所難免,明若一個戲子,怎么也滿身傷痕?
新舊交叉,好些都成了疤,一條條太過明顯,是被人用鞭子抽的。
且他太瘦,背部的骨頭一根根凸出來,瘦骨嶙峋宛如一尊脆弱的骨架。
陸泱泱幼時是苦過來的,飯都沒吃飽過,但卻從未受過這種罪,忍不住問:“你們學唱戲也這么苦啊,天天挨打嗎?”
明若脊背微微僵硬,輕聲“嗯”了一聲。
陸泱泱無意揭人傷疤,將針一根根扎進他后背的穴位:“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明若并未放在心上,什么樣的疼他大概都忍受過,他也想不出,還有什么疼會更疼了。
伴隨著針越扎越深,幾乎要穿透脊骨,明若眉心滲出一層層冷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覺得五臟六腑翻涌,好似被攪碎了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對著銅盆猛的嘔出了一口黑血。
然后又是一灘。
直到足足嘔了有小半盆的黑血之后,明若蒼白的臉色已經有些泛青,唇都被血染成了黑色。
陸泱泱這才一根根將針拔掉。
收好針,她遞給明若一塊干凈的帕子:“擦一擦吧,這是頭一次扎針,幫你清掉了一部分的余毒,應該能幫你撐上半個月,你身體太虛,不能頻繁扎針,下一次就到半個月之后吧,到時候我來找你,或者我給你個地址,你去找我也行。藥方大概三天后可以給你,我若沒空過來,會叫人給你送過來的。”
明若還有些難以回神,他現在渾身無力,雙目眩暈,唯獨能看清那個明艷的姑娘,雙目燦若辰星。
“多謝姑娘,不敢勞煩姑娘來這里,姑娘說個地方,我定按時拜訪。”明若嗓音還有些啞,他想起身,卻實在沒有力氣。
陸泱泱給他說了自己那座宅子的地址,又說道:“藥方你可以三天后到仁心堂去取,我在那里,你隨便問個人就能找到我。”
剛才沒注意,好像她一直來仙音閣找他也不太妥當。
明若聽后又謝了一遍:“多謝姑娘。”
“你休息吧,我就先走了,對了,你去仁心堂拿藥方的時候,記得把診金帶上。”陸泱泱叮囑道。
“好。”明若虛弱的回道。
陸泱泱這回放心了:“十兩銀子,別忘了啊,我走了。”
然后沖著明若擺擺手,走了出去。
明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還有些回不過神,十兩?
這折磨了他這么些年的寒毒,竟只需要十兩便能治嗎?
……
陸泱泱離開仙音閣,一頭便扎進了藥房里。
西北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聞遇師父來信說這兩日就能回來,正好到時候兩人再重新斟酌一下藥方,讓她扎針倒是沒問題,但是藥方還是要仔細斟酌才行。
等到聞遇回來,兩人研究完這個病例,聞遇又重新替前來拿藥方的明若診了脈,又將藥方調整了一次,才讓他拿走。
時間轉眼便到了盛云珠辦及笄禮的日子,而在這些日子里,京城中有關真假千金那出戲,已經熱鬧到了空前的程度,這時,有流言出來,說這真假千金,確有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