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釋本就心疼程若雪,聽她這么說,更是心痛萬分。
他們自成親以來,若雪處處為他著想,兩人更是琴瑟和鳴。若說從前對她的心思,只有對上京城所有男子心目中的白月光的心動,但是真正同程若雪相處之后,他方才知道這世間竟有這般叫人心動的女子,她或許不是最美貌的,但一定是最善解人意的。
男人可以愛美人,可以愛權勢,卻是最需要能理解自己的人。
他沒想到自己有這般好運,能擁有這樣玲瓏剔透的可心之人。
她的好,簡直讓他失了方寸。
只是她太好,也太遭人覬覦。
不說外面那些見了他總是酸言酸語的京中世家子弟,就連蕭家族中子弟,都有人窺視,更別提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三殿下。
他哪怕是明白父親的用意,知道娶程若雪是為了程家的兵權,來鞏固三殿下的地位,他與程若雪也只不過是聯姻。可是又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上位者覬覦!偏那人還是自己的表弟,是他們整個蕭家傾盡全力扶持的人!
只要想起此時,蕭天釋心中就日漸難以平靜。
他的妻子那樣好,連一向挑剔冷厲的父親,都被她的妥帖折服,讓她承宗婦之職。
如今三殿下都尚未榮登大寶,就這般行事,還不止一次,這是將他這個表哥置于何地?
若有朝一日,三殿下真的成為儲君登上皇位,豈不是……
蕭天釋身為蕭國公府世子,自是知道不少陰私之事,比如當今陛下,表面那般雄韜武略,背地里卻強迫長公主與他茍合,旁人許是不知道昭和公主宗梨端的身世,他卻是知道的。
那他的妻子呢?將來是不是又是一個長公主!
亦或者,改名換姓直接將人搶入宮中去!
再或者,本朝并不反對女子和離多嫁,是否三殿下早有卸磨殺驢之心,到時候蕭國公府也不過是他奪嫡路上的墊腳石,待到那時,一并掃除。
蕭天釋神色變幻莫定,程若雪瞧著他的眼神,垂下眼眸,也不說話,只一滴一滴的掉眼淚,眼淚砸在蕭天釋的手背上,蕭天釋手都抖了下,慌張萬分的去給她擦眼淚:“不會的,不會有那一日,只要我在一日,絕不會讓任何人將你搶走!”
程若雪只哽咽道:“夫君愿意相信我,我就已經別無所求了。”
蕭天釋將她攬入懷中,輕舒了一口氣:“我怎會不相信你呢?沒人比我更了解你是怎樣的人了,日后那樣的話可不要再說,若你不在了,我一個活著又有何意義?”
“夫君,”程若雪擔憂起來,“方才三殿下來,說是貴妃被身邊的人連累,怕是要受牽連,這可如何是好?還說那莊嬤嬤竟是從前被抄家流放的陸家的人,這,這若是被陛下知曉,那豈不是大罪過?我本不該打聽這些事,只是實在是擔心,是否會牽連到蕭家,聽說陛下很在意十殿下的死……”
蕭天釋沒想到三殿下連這些都告訴程若雪,可見其狼子野心,急忙安慰:“別擔心,不過是個奴婢罷了,陛下不可能因此牽連蕭家還有姑母的。便是……”
蕭天釋遲疑了下,可低頭瞧著妻子擔憂的眼神,還是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便是姑母和三殿下真的廢了,蕭家也不是沒有別的皇子可以扶持。”
程若雪嚇了一跳,表面卻是一臉懵懂,“可其余幾位殿下合適嗎?”
若是撇開三殿下,難不成,蕭家是想要扶持一位年幼的皇子,挾天子以令諸侯?
蕭天釋手指在她鼻尖輕輕刮了一下,“自然不是,還有更好的選擇,亦是陛下血脈。”
程若雪瞪大眼睛,隨即眨眨眼,“夫君,妾身餓了,中午夫君不在,妾身都沒什么胃口。”
蕭天釋瞧著她的模樣,也是大笑,“你啊。”
當真是聰明剔透,哪怕同她說了什么,她也永遠知道什么該聽什么不該聽。
程若雪還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洗把臉。”
蕭天釋含笑點頭。
程若雪轉身離開,叫人準備水,將臉貼入水中,她方才勾起唇角,原來陛下,竟還有滄海遺珠啊!
……
第二日,陛下召見文武百官,共同商討十殿下被害一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