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原來六國中姓秦的人,也在多年前紛紛更改姓氏。”
“如今舉國上下,除了躲在深山里的者外,已經沒有人敢姓秦。”
“但這人竟然還敢用秦姓?”
“昨日,我遇見這個人。當時正巧他來曹衙更改戶籍資料,我當時正在審理案件路過聽見,得知他是直接把奴隸身份更改為籍。”
“事后,我還特意向其他人進行了打聽。”
“結果得到的一個令人震驚的答案是:一個月前。”
“他還只是一個逃亡者!”
“這意味著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這位秦人從逃亡者一躍變為真正的國人,并獲得了籍。而且不僅僅于此,他甚至還獲得了入學的機會。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充滿了疑點嗎?”
令史枯搖了搖頭說:
“沒有。”
“作為令史,我的職責僅僅是教授孩子們學習法律基礎與文學斷句。其他的事情并不是我能插手的部分。”
“秦長青是否有罪,應當由專門機構如廷尉府進行調查審判。”
“法律乃是公正的基礎,它如同衡量世界的天平。而我們作為公職者則要嚴格遵守律令行事。”
“假如秦長青確實通過正常的戶籍轉換途徑進入學術殿堂學習,按照法規操作,一切程序合法,則無可挑剔。”
“如果您對他姓名或者其他背景存有異議,可提交給相關部門進一步核查。如果有違規行為發生,自然由相應官署調查和懲罰。”
“您應該牢記自己作為一名官吏所要恪守的基本操守,《為吏之道》有曰‘慎重言行莫輕易質疑他者'。離館后這些年你可能淡忘了許多。”
華聿臉色陰沉了下來。
不滿地說:
“別扯那些虛的東西。”
“我已經知道這一切。”
“我這次來這里是因為我想找你談談這位年輕人的事情。”
“咱們都是同事多年的老朋友,我只想提醒你一下以免你問東問西給自己惹麻煩。結果你居然還不買帳。”
面對這樣的局面,枯并不打算動搖立場,反而準備以法規條令壓制對方時被華聿迅速制止。
華聿嘆了口氣說:
“看來真是話難聊。”
然后轉身離開。
華聿剛走到門口,停住轉身,緩言:“這個學員的情況完全合乎法律規定。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合常理,其實一切都由皇家御旨授權。”
“皇上蘭池遇襲的時候他在現場。”
說完這句話他就離去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枯。良久,他回過神,繼續埋頭處理手上的法律文書,不自覺得沾了點墨水的手指暴露出了他的不安。
另一邊。
當走出令史書舍的時候,華聿目光黯然。他看了一眼那間書舍之后快步入教學樓。
通過學舍敞開的門洞,華聿再度望向那位年輕人。一瞬間,華聿仿佛感受到一種既陌生又親切的情感涌來。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秦長青一個人。良久過后。
他終于低沉開口說道:
“我可以百分百確信他便是斯年。”
"這個樣子絕對沒錯了!"
"可是......"
"既然他與始皇帝已經見面過了,為什么皇上卻沒有正式公布這一信息呢,況且從始皇帝現在的安排來看并沒有把他當作皇子,相反卻似乎真正當他作平民對待,這是何道理?"
“就算是我自己都可以確認他的真實面目,何況是有父子之間特殊紐帶的存在—皇帝,不可能認不出來。哪怕他心有疑惑,在這漫長的時間里也應該查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