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敲了敲檀木槌,指著臺下堆成小山的灰黑色石頭吆喝:“這是西域商隊帶回來的怪石頭,底價五百兩銀子,有人要嗎?”
臺下眾人哄笑,有人打趣說這石頭拿來壓咸菜缸倒合適,半天沒人舉牌。
臺下爆發出哄笑,前排穿綢緞的富商捏著帕子掩鼻:“這石頭滲著股硫磺味,熏得人腦仁疼!”
旁邊的掌柜搖頭晃腦:“可不是,要真是什么寶貝,那些番邦人早自己留下了。”
白晚晚認真地看著那些礦石,
礦石表面細密的銀白色紋路,分明是現代用于制造精密器械的鎢礦石!
在高溫下比鋼鐵還堅韌百倍,若用古法鍛造,淬出來的兵器能削鐵如泥,做成護甲更是刀槍難入。
拍賣師的笑容瞬間綻到耳根,不等木槌落下就扯著嗓子喊:“這位貴客出價五百兩!快!給白姑娘裝車!”
幾個伙計忙不迭地搬起三十六箱礦石往外抬,臺下眾人望著白晚晚施施然離去的背影,搖頭笑她是個冤大頭。
有老掌柜捻著胡須冷笑:
“這丫頭怕是錢多的燒手。
咱們研究三個月都沒瞧出名堂的破石頭,她當寶貝撿。”
沈濤嘆了口氣道:
“你這丫頭瘋了不成?
五百兩買一堆廢石,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十七皇子折扇一下下敲在掌心:“這丫頭,錢多得燒手不成?”
白晚晚沒搭理他們,繼續看著這拍賣會,這拍賣會還挺有意思的,而且拍的東西多種多樣,很適合撿漏啊!
喧鬧聲中,拍賣師清了清嗓子,猛地展開一卷泛黃的地契:
“重頭戲來了!城西聽松莊,六進院落帶幾千畝良田,前臨運河碼頭,后倚青山茶園!
當年禮部尚書的別業,亭臺樓閣、活水魚塘一應俱全,連院中的太湖石都是從江南運過來的!”
他故意頓了頓,眼底閃過精明的光:“起拍價十萬兩!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千兩!”
十七皇子捏著茶盞的手猛地收緊,茶湯在杯中晃出漣漪:“等等——聽松莊?那不是當年貢品雪霽春的產地?”
他探身望向臺下展開的地契,上面朱紅印鑒赫然是御賜茶場標記:“先帝最愛的明前茶,就是從這莊子后山茶園采的!”
沈濤倒抽一口冷氣,湊到欄桿邊細看:
“怪不得起拍價就要十萬兩!這莊子連著二十里茶山,去年新貢的碧螺雪芽,一斤能換十兩黃金!”
“可如此寶地,怎會……”十七皇子話音未落,忽聽鄰座傳來竊竊私語。
有富商壓低聲音道:
“聽說原主人家犯了事,連夜抄家充公的。
這莊子看似完好,實則房梁早被白蟻蛀空,后山茶園也遭了蟲害,不然官府怎會急著脫手?”
沈濤臉色驟變:“殿下,莫不是個燙手山芋?”
角落里,身著湖藍綢緞的中年富商壓低聲音,捻著胡須對身旁同伴道:“這聽松莊看著氣派,實則是個無底洞。
后山那片百年古茶樹,全染上了卷葉病,葉片蜷曲發黑,連新抽的嫩芽都透著病態的枯黃。”
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語氣里滿是惋惜:
“前陣子有茶商不信邪,花大價錢收了一季茶葉。
結果制出來的茶餅,泡開全是酸澀味,連茶樓跑堂都嫌難喝。”
另一人眉頭緊皺,袖中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案:
“更要命的是房梁里的白蟻,白天看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