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德擦著額頭上的汗,苦著臉勸:“我的小姑奶奶,您說話也太膽大了!”
白晚晚撓了撓頭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啊!現在不打算清楚,以后怎么辦?”
張全德無奈地擺擺手:“行行行,老奴不管了,我得去追小主子。”
他剛出門,就看見顧思年在門口等著。
顧思年皺著眉問:“你說,晚晚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張全德小聲說:“她才五歲,哪懂這些兒女情長啊!”
顧思年嘆了口氣:
“也是,父皇總催我娶正妃,可那些大家閨秀,我連看都不想看。
要娶就娶我真心喜歡的人。”
張全德心里直想笑,他家主子喜歡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心里恐怕也有數。
但婚姻大事哪有這么簡單?就說上次得罪了江家,麻煩事兒一樁接一樁。
最近江家在鹽稅上動了手腳,故意抬高鹽價、克扣產量。
市面上鹽越來越少,價錢卻翻了好幾倍,百姓們怨聲載道,官府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真不知道該怎么解決。
第二天一大早,顧思年就被齊光恒叫進書房。
齊光恒把厚厚一摞奏折“啪”地拍在桌上:“你看看!鹽稅的事兒越來越嚴重了!”
顧思年翻開奏折,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到處都是百姓買不起鹽的怨言,還有官員彈劾鹽價暴漲的文書。
“江家膽子也太大了!”他氣得把折子摔在桌上。
齊光恒嘆了口氣,揉著太陽穴說:
“江家手里握著咱們這兒最大的鹽場,光是那個白鷺鹽湖,產的鹽能供應大半個國家。
這么多年,朝廷收的鹽稅有一多半都靠他們。
現在他們故意減產抬價,底下官員收不上稅,百姓又吃不起鹽,兩頭為難!
你說說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顧思年淡淡一笑道:“父皇,可愿把這件事情交給兒臣辦?”
“嗯?你愿意處理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可難了。
不是你一個孩子能夠玩得明白的,就連朕跟他們斗了這么多年都斗不明白。”齊光恒對于這種老牌世家也毫無辦法。
齊光恒眉頭擰成疙瘩:
“這江家可不好對付,他們是幾百年的老牌世家,和王家、李家那些大族都有姻親。
江家嫁出去的女兒,有的成了其他世家的主母,有的進了王府當側妃,盤根錯節的關系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顧思年盯著桌上堆成小山的奏折,咬牙道:“父王,這事兒交給我!我一定把鹽稅的窟窿補上。”
齊光恒盯著兒子看了好一會兒,終于點頭:“行,你去辦吧!但記住,千萬不能莽撞,出了岔子,整個朝廷都要跟著亂。”
等顧思年走出書房,也嘆了口氣。
他心里直發虛,雖說在父王面前拍了胸脯,但江家樹大根深,光是扳倒幾個鹽場管事根本沒用。
更何況,江家在朝堂上還有一堆黨羽,要是貿然動手,指不定會捅出多大簍子。
顧思年越琢磨越頭疼,白鷺鹽場不過是江家的幌子,五大鹽場,表面上是不同東家,實際上賬房先生、管事頭領都是江家的親戚。
更要命的是,那些偏遠州縣的小鹽場,也都得給江家交保護費,整個鹽業幾乎被他們攥在手里。
他忍不住苦笑,鹽這東西看著不起眼,卻是離不了的玩意兒。
人要是不吃鹽,渾身沒勁、干活都使不上力,時間長了連路都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