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縣遠,他不知道沈大人的性情喜好不說,也拿不出東西來討好沈大人,只有這對膝蓋了,多用幾次,也無妨。
但為何,面前之人與他之前遇到的官員絲毫不一樣?
她方才那句話,仿佛將他帶到了初入官場的時候,讓他想起那時自己的“氣節”與“不會放低的身位”。
可眼前之人,真是她說的這般嗎?
他抬頭看向沈箏,眼中閃著沈箏與許主簿看不懂的光。
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沈箏見他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喚道:“尹大人?”
尹文才怔愣片刻回過神來,臉上掛了一個奇怪的笑,“沈大人若是不喜,尹某就不這般了,一切都聽沈大人的。”
沈箏聞言有些疑惑,剛放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她覺得眼前的尹文才的笑有些奇怪。
什么叫她不喜?這哪是喜不喜歡的事兒?
身為同僚,在能力范圍內相助一把,利國利民,有何不可?他為何要這般說?
沈箏見此也較了真,站起身來說道:“尹大人,這不是我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你我二人同為縣官,心系百姓也是必然,并且余大人應當,也將我的想法告知與您了。”
沈箏說到這愣了一下,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她問道:“您以為我是怕得罪余大人,迫于威壓,才同意給您稻種的?”
尹文才見一截心思被揭露,面上有一瞬間的僵硬,但片刻后他緩緩答道:“也不全是......”
說完他就有些懊悔,若沈大人真是迫于余大人的威壓,那他這話,不是相當于直接承認了心中想法,貶低了沈大人的為人。
尹文才擰了大腿一把,氣自己不爭氣。
在他看來,為官之人,不論官階大小,不論在上司面前如何點頭哈腰,上司不在之時,是都不愿承認自己畏懼上司,不如上司的。
他小聲辯駁道:“其實也不是......”
饒是沈箏自詡性子溫和,也被他這擠牙膏的模樣給鬧出了火氣,有些慍怒地問道:“那是如何?”
尹文才汗都急出來了,他本是上門致謝,沒想到卻將沈大人惹怒。
若是沈大人怒了,不給他稻種,那他白云縣的百姓
思及此處,他膝蓋一軟,作勢又要跪。
“不許跪!”
沈箏聲音之大,連一旁的許主簿都震了一震。
他從未見過沈箏如此生氣的模樣,急忙上前將尹文才按在了椅子上。
他本不想插嘴,但看著尹文才的模樣,心中明了了幾分,還是開口勸道:“尹大人,無論您信不信,屬下都要說,沈大人,與別的官不一樣,您可以敞開心扉與她談話,您之前在官場,那些為求生存的做派,也不必使到沈大人身上來。”
尹文才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眼前的主簿看透,一時間驚懼不已。
但......他說的是真的嗎?他不敢輕易相信,因為這關乎著他白云縣數萬人的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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