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些年雖未嘗試府試,可他自詡,自己的學識,可比那位李山長好上不少,那么多年的墨水,可不是白吃的。
靳展鵬卻不讓他說話,一句接一句:“你們可知道,咱們如今與沈大人的關系,只能算得上普通上下級,而李山長與沈大人,還有同安縣衙眾人,都似親朋,似好友。”
“這是信任!沈大人將縣學交到李山長手上,因為她信任他,這是咱們比不了的!一點成績沒做出來,便想著那個位置,二位仁兄,你們覺得這般做,合適嗎?”
何鴻卓陷入一瞬間的怔愣,回過神來又立刻反駁:
“靳兄,咱們今日前來,不是為了纏著沈大人鬧,更不是找李山長的茬,在下還是那句話,能者居之!”
他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想的也很簡單,任山長之人,不論是學識還是人品,都要令人信服才行。
在旁觀者看來,這其實沒錯,但他沒有將整個同安縣的情況考慮其中。
“朽木!”靳展鵬氣歪了鼻子,此時他才發現,他與何鴻卓還有肖祿才的思想,根本說不到一起。
他們都理解不了對方話中的意思,這是長久以來的個人認知,誰都沒辦法說服對方。
何鴻卓被罵了也不生氣,反而說道:
“靳兄,你也知道,匠人那邊已準備妥當,縣學開學在即,要是咱們再無動作,待開學后,山長之位更無可能。在下苦讀詩書多年,也自詡學識不錯,豈能毫不爭取,便承認技不如人?”
靳展鵬嘆了口氣。
這是技不如人的問題嗎。
他無奈說道:“在下算是知道了,您二位今日不進縣衙一趟,終歸是心有不甘,走罷,走罷。”
他們談話并未避人,所以值守捕快將他們的爭論聽了個十成十。
捕快撓了撓頭,他方才聽起來,覺得哪位先生說得都有道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爭了可能得不到,但不爭,的確更無可能。
可他也與李山長相處多月,自是知道,他這個人,不似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不然怎么能把“小紈绔”方子彥和“大才子”裴召祺,教導得那般好。
他看著靳展鵬三人的背影,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因著靳展鵬在縣衙發放過一段時日的糧票,縣衙中人對他還頗為熟識,小袁今日休沐沒事干,在家閑不住,剛來縣衙前院除草,一抬頭便看見迎面而來的三人。
他將手中的小鏟子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問道:“靳先生,你們這是?可是有事尋大人?”
他心中疑惑。
奇了怪了,這三位先生幾乎從不來縣衙的,因為在他們看來,縣衙是縣衙,縣學是縣學,不會將兩者混為一談。
靳展鵬有一瞬間的尷尬,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問:“沈大人可在忙?”
他在心中瘋狂祈禱:快說忙!快說沈大人很忙!
小袁朝院外看了一下,“忙著呢,今日各村來送稻種,大人與許主簿,還有趙哥他們都在糧倉驗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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