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展鵬眼中含怒,動了動嘴,難聽的話終究沒說出口。
他轉頭看向肖祿才,只見他眼中滿是不贊同之色,意味明顯:見風倒的墻頭草,毫無讀書人風骨!
靳展鵬翻了個白眼:墻頭草?他只是認得清形式,知道什么叫識時務者為俊杰罷了。
余正青看著他們的小動作,挑眉:“不走?意思就是,這山長之位,你們勢在必得了?”
“學生絕無此意!”
靳展鵬答得干凈又利落,順便朝李宏茂所在之處靠了靠,自己給自己劃分了陣營。
他在心中暗自懊悔,早知道就就不陪這二人走一遭了,險些把自己都給搭了進去。
他本就無心進士,不想再浪費幾年甚至十年的光陰在科舉一事上,只想著能在同安縣學闖出一番天地,到時能回府學任教,給家中老母親長長臉面。
眼下絕不是行差踏錯的時候。
余正青見他態度明顯,臉色松了松,轉頭看向梗個脖子的肖祿才與何鴻卓。
“你二人是鐵了心要將李山長拉下馬了?”
肖祿才與何鴻卓抿唇不答,他們知道,這位知府大人一定在心中唾棄他們,覺得他們眼高于頂,認不清形勢。
可他們絕非趨炎附勢之徒,爭山長之位也不是為了沽名釣譽。
他們只是覺得,一縣縣學,山長若是不能令人信服,那這個縣學的高度也將止步于此,哪里教得出什么好學生來?
更何況哪個讀書人沒點子清高在身上,屈居人下可以,但不能屈居任人唯親之下。
若山長的學識能讓他們信服,那在往后的教學生涯中,他們一定鼎力相助,若不能,那就別怪他們
“好,好,有骨氣。”余正青輕笑一聲,喜怒難辨。
他看向李宏茂,問道:“李山長,你說,眼下該如何處置。”
他將決定權交給李宏茂,一是因為李宏茂是沈箏信任之人,有權處理此事,二則是,考驗。
這也是對李宏茂的一次考驗。
往后同安縣學只會越發壯大,若是李宏茂不能服人,那往后這種情況還會層出不窮。
李宏茂也不怯事,恭敬說道:“回大人話,雖屬下這山長之位是沈大人直接委派,但屬下在這段時日以來,在讀書一事上,也從未松懈。但屬下終歸年輕,二位先生有異議也是情理之中。”
李宏茂這話一出,余正青的臉色徹底回暖。
看看,看看,這就是沈箏看中的人。
一句話將自己的立場表達得清清楚楚:我不惹事,也不怕事,且理解你們的想法,但你們若要來戰,我便隨時奉陪。
“嗯,行,你是你們沈大人選中的人,這二位也是本官送下來的先生,那本官誰也不偏袒,文章里見真知吧。”
這是許了李宏茂三人文斗。
“謝大人,還望大人給學生做個見證。”三人齊聲開口,這是他們都能接受的方式。
倒是方子彥難以接受,他往前邁了一步,對著余正青的小臉上,滿是受傷。
知府伯伯不是經常夸贊師傅有才學嗎,今日怎的站在那兩個老頭那邊去了!
知府伯伯變了!他要告訴沈大人!
方子彥轉身要往門外跑。
裴召祺立刻拉住方子彥,他的目光在幾人之間流轉一圈后,伸手拍著方子彥脊背,輕聲說道:“子彥,相信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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