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游站在臺階上,仰望縣學牌匾——同安縣學。
她知道,這是永寧伯親自替縣學題的匾,但今日,卻是她第一次親眼所見。
因為揭匾那日,她不敢來。
其他學子與百姓,可以說瞻仰伯爺風采字跡,但她,就是邁不過心中那道坎兒。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身份,什么神情,站在縣學門口。
但如今,她知道了。
她,也可以成為縣學一員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步一個腳印,踏上了縣學的臺階。
好像,也沒那么難走。
就在此時。
“等會兒!”
吳里正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周里正幾人回頭望去。
吳里正指著他們手中的布包道:“老兄弟們,既周里正他們都如此坦蕩,那咱們也不藏著掖著了!上河村學子聽令!”
“在!”
上河村學子配合答道。
“將牛車上的束脩,都給本里正拿下來!”
“是!”
眾里正這才發現,他們方才都只顧著看李樂游,竟忽略了南壩村學子們手中提的東西!
那大包小包的,不是束脩是啥!
“好好好,好他個周里正,之前分明說好,今日咱們各村先在縣學門口集合,待人到齊之后,再統一將提前準備好的束脩拿出來,免得大人與先生們不收!如今他藏人也就罷了,他竟還、竟還……”
眾里正在心中,已然將周里正排出了里正籍,一句話都不想與他多說。
沈箏將他們的動作看在眼里,并未開口阻止。
反倒是李宏茂與幾位先生驚訝極了。
“大人,咱們縣學不是免束脩?里正他們......”
沈箏一笑。
“他們這是不想占縣學便宜,咱們做的事兒,他們都記在心里呢。”
李宏茂看著眾里正與學子們真摯的面龐,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來。
沈箏轉身往縣學中走去,“走吧,先帶大家進去再說。縣學修葺好后,大家都還未進來過,往后學子們讀書的地兒,該讓大家都好好瞧瞧才是。”
每個村的學子手中都提得滿滿當當,昂首挺胸地跟著他們進了縣學。
圍在縣學門口的縣民久久沒有散去。
“各村的學子,都帶了東西來的哩!”
“可不嗎,若我娃娃會讀書,我也不會讓他打空手去啊!做那寒酸樣干啥呢,就算再窮,兩籃子菜得帶吧?”
“你說得對,大人待咱們好,咱們不能心安理得接受,到最后成習慣了不是?大人又不欠咱們的。”
“嘿,你這鐵公雞,能說出這話來?”
“誰鐵公雞了!你給我站住——”
“嚯——”
眾人一進門,便被縣學的簡約大氣給驚在原地。
周里正小聲念叨:“咋那時候干活兒的時候,不覺得咱們縣學這么好看呢?瞧瞧——瞧瞧這墻,瞧瞧這磚!張元瑋,泉陽書院也不過如此吧?”
被點名的張元瑋直接點了點頭。
“周里正說得是,泉陽書院除了占地還比咱們縣學大點兒,這內里......學生還是覺得咱們縣學更好一點。”
周里正今日人逢喜事,話也多了不少。
他驕傲一揚頭,“咱們縣學哪兒好了?”
“呃......”
張元瑋顛了顛手中的束脩,思索片刻。
“咱們縣學少了那些昂雜的裝飾,返璞歸真,一路走來鳥語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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