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同為武將,郎將為何就這般能沉得住氣?
余九思抿了一口茶,對寧順佑說道:
“照理來說,各地州府運來的賑災糧應當交予寧知府您來收管分配。但此次陛下格外關注各地賑災糧,特意交代了不得少一顆糧食,朝中才委派了本將過來,看守各地賑災糧。往后時日,寧知府莫怪本將越俎代庖才是。”
寧順佑回以他一笑,面有感激:“當然不會。此次府中受災地廣,本官忙得焦頭爛額。郎將能來,才是幫了本官大忙。”
余九思朝他一舉盞,“如此便好。”
二人相視一笑,余九思沉默片刻,對薛邁吩咐道:
“寧知府信任咱們,咱們更不能給他添麻煩了。這樣吧,本將朝寧知府借一能手,你先去跟著他了解一下縣鎮情況,再指揮麾下將士,先將糧食運至府中縣鎮上。”
薛邁一愣,張嘴問道:“屬下去嗎?郎將您不去?”
余九思面上閃過一絲不耐,“本官與寧知府再商討一番賑災事宜,你們先去將糧食運送過去。”
薛邁看著余九思,眼中盡是不解,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余九思。
“那屬下去了。寧知府,屬下去哪尋人?”
寧順佑與他說了一人名,薛邁得令離開。
他走后,廳中便只剩下了余九思與寧順佑二人,管家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在余九思身旁的小桌上放下一托盤。
寧順佑看了一眼托盤,抱歉道:
“郎將,本官聽聞方才在城門口,有一不懂事的府兵沖撞了您。本官聽后簡直是怒火中燒,想親手剝了他的皮給郎將您致歉。”
余九思輕聲一笑,“不用寧知府代勞,人本將已經扣下,本將自行處置便是。”
寧順佑面色僵了一瞬,起身上前,揭開托盤上蓋著的布。
他看著余九思眼睛,沉聲說道:
“是本官管教不嚴。但本官還是望郎將理解,無論如何,那府兵都是本官的手下,他做錯了事,自是本官親自處置來得好。”
余九思不看托盤,與他對望。
他接著說道:“一是免得臟了郎將您的手。二則是......您如今也算是朝廷特派的將軍,朝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您的?若是您真將人處置了,說不準某些有心之人還要給您扣上一頂‘越俎代庖’的帽子。所以無論如何,對您來說都是得不償失。”
寧順佑話罷,將桌上的托盤端了起來,剛好平置于余九思眼前。
待余九思看清上面的東西時,心口猛然一抽,偽裝已久的面具險些破裂。
他的手指蜷縮,下意識想縮回袖中遮掩,奈何甲胄綁腕,并無寬大衣袖。
上面不是黃金,更不是白銀,而是
滿滿一托盤的百兩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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