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源聽著聽著,便寫不進去東西了,他們口中的內容,對他來說簡直是致命的吸引。
他放下手中紙筆,企圖加入二人聊天。
“二位大人,其實‘種痘’這一法子,老夫之前略有耳聞。”
余時章詫異地看過去,“真的?”
若是之前便有“種痘”這一法子了,為何他從未聽過?為何天花肆虐時,致死程度還是那般高?
“真的。”李時源回憶片刻,“不過不是‘牛痘’,且效果不大,還容易致死,種后得不償失,這一法子便被藏起來了。”
余時章擰起了眉,還想開口說什么,被沈箏給打斷:“李大夫,您先寫著,種痘一事咱們待會兒再商討,如今您手中的東西才是人命關天。”
“哦......哦!”
李時源驀然回過神來,“二位大人,老夫去房中寫,寫好了再出來。”
他再在這里待下去聽他們說話,怕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李時源走后,沈箏也沒了看醫書的心思。
防治疫病,肯定不單單需要藥方與治病之法,“防治防治”,肯定得有防有治,方能兩全。
控制傳播的法子,也要一并寫上才行!
她去前廳取到紙筆后,開始將上次和余時章討論過的法子一一提筆寫上。
“真要火葬?”余時章不知何時看了過來。
“嚴重的話。”沈箏沒有直接斷言,“下官尊重習俗,但若是那疫病尸體傳播迅速,著實控制不了的話,火葬,才是活下來之人生的希望。”
余時章沒有說話,沈箏抿了抿唇,“就是這般下來,那惡人......需要余公子來做了。”
“輿論很可怕的。”余時章沉默后開口,“這事無論由誰牽頭,盡管到時候效果顯著,也能成為他被人中傷的由頭。”
他說的話,沈箏也想到了。
可
她沒辦法讓余九思置百姓于不顧,也沒辦法置余九思于不顧。
這就是典型的火車難題——火車失控,一邊軌道有一個人,另一邊有一百個人,你選撞死誰?
沈箏選擇沉默地將兩項選擇的弊端寫在了信上,她自己可以不顧后果的選擇任意一邊,但余九思,不是她。
余九思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九思的想法,會跟你一樣的。”余時章開口,他了解自己孫子。
沈箏不再說話,沉默地寫下去。
最后一張紙,她寫上了石灰石的煅燒方法、用法與注意事項。
梁復說過,石灰石在大周較為常見。在她記憶中,東部那邊也是前世的石礦產地,但愿歷史能重疊吧。
“就這樣吧。”
沈箏擱筆,將墨跡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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