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箏托著羊皮紙點頭道:“他如今在縣中長住,眼下應當也在縣學忙著。”
印坊在余時章的帶領下日益成型,如今已經開始挑選書籍,準備試印刷。
只待印坊廠房建好,人手聚齊后,便可以開始正式印刷。
“問伯爺作何?”沈箏心中有了猜測。
第五探微看著她手中羊皮紙道:“我不想你為難,此事你先與伯爺商議吧?他老人家乃是朝中重臣,且......與我祖父有些小交情,所以該如何決策,問他最好。”
沈箏雙眼微睜,腦中開始接受這一信息。
“你是說,你祖父與伯爺是舊識?”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倆人,怎么會認識?
霎時,沈箏腦子里閃過無數個掃黑除惡的片段——往往頂級的黑惡勢力背后,都有一個龐大無比的保護傘,雙方那叫一個互惠互利狼狽為奸同流合污勾勾搭搭沆瀣一氣!
難道!
沈箏猛地一甩頭,雙手拍臉。
想什么呢!絕無可能絕無可能!
她將輿圖塞入懷中,感覺胸口像放了塊石頭似的,被壓得生疼。
“那就如此吧,咱們先問一下伯爺的意見,看他如何看待此事。”
某些情況下,沈箏還是覺得自己有些“迂腐”的。
雖說世間并非非黑即白,但她終究是后來者,不像很多從小受到耳濡目染之人那般,對朝堂之下那些無法言說的“潛規則”爛熟于心。
——什么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在明面上做,什么又萬萬不能公之于眾。
這些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都需要慢慢去摸索。
所以有些事她也會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她害怕自己的某些決定,會給大周,給陛下,或是百姓們帶來無法逆轉的損失。
那她將會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就比如眼下。
“莫要作出這副模樣。”反倒是第五探微開始安慰她:“這本就是你的職責所在,莫要想太多。咱們接著說方才之事吧,我說走水運給同安縣供貨,并非是想將同安縣的布料生意全然吃下。”
她選擇一口氣將話說了個干凈,成功將沈箏心思吸引過去。
“那是?”沈箏舒了口氣,“你給同安縣大開方便之門,總不能什么都不圖吧?”
第五探微見她面色好轉,心中也舒了口氣,“若說什么都不圖,你肯定不信,畢竟我本就出自商人之家。但我現在入了流,便要像你一樣,萬事都先考慮百姓。”
“你的意思是......”
“就當我良心發現?”第五探微對她眨眨眼,“待同安縣碼頭投入使用,我家中的商船運貨駛來,惠及的是附近百姓,當然也包括我永祿縣。你想,當永祿縣百姓日子過好了,待我回京擢選之時,是不是更有底氣被選上呢?至于棉布生意......”
“其實我不強求,畢竟你我都知道,棉布生意是個香餑餑。就像你說的那般,朝中與無數商人都盯著的,所以我向你保證,就算你不與我家合作,也不影響我給同安縣供貨。”
只有第五探微自己知道,為了“永祿縣”百姓這一想法,是她見了那兩位里正后,才生出的想法。
她之前只是想家中與同安縣合作,互惠互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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