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是如此想的。”話說到這兒了,呂夫躬終于點明了此行目的:“但本官想在討口諭之前,多了解一下地方醫館和百姓問診情況,故而今日......”
“李大夫在府中。”沈箏直言:“可要本官遣人喚李大夫來?”
“不必不必。”呂夫躬擺手,“不知本官可否......直接去尋李大夫?”
那位可是能治天花的神人,他既上門討教,哪里好意思讓人家跑一道。
沈箏喚了人帶呂夫躬去枕流院,轉頭便瞧見,廳外呂夫躬侍從跟做賊似的,背著一大簍醫案跟了上去。
“......”
......
恣意居。
偏廳中,只有華鐸與佩玉四人,幾人站得筆直,門口稍微有點輕微響動,便會立刻轉頭看去。
緊張、激動、惶恐并存,她們心頭深知,今日過后,她們將迎來不一樣的自己。
“華鐸姐姐......”佩玉牙齒都在打顫,“您昨日跟在大人身旁,有沒有聽大人說,她給咱們找的老師是......”
華鐸壓下微顫的手指,心頭有猜測,但還是搖了搖頭,“不知,大人并未言明。”
“我真的太緊張了。”佩玉緊緊握著穆清的手。
穆清是她們當中最穩重的,被古嬤嬤帶在身邊教了一段時日,佩玉下意識將她當成了主心骨。
“沒事的,沒事。”穆清反握住佩玉的手,聲音沉穩,“大人既有意培養我們,我們便要好好學,莫要丟了大人的臉。往后學成,我們便稍微能幫上大人的忙,替大人分憂。”
說句大實話,盡管為奴為婢,但只要是個人,就會有一顆想往上爬的心。
就算是做奴婢,她也要做個有能力的奴婢,做個幫得上主子的奴婢。
她不僅要會端水梳妝,還要會識文斷字,往后走出沈府大門替大人辦事,旁人見了,也會夸一句“沈大人教得好”。
這就夠了。
幾人互相打氣之時,廳外終于有了動靜。
沈箏帶著余南姝與裴召祺大步而來,五人不敢多看,齊齊行禮道:“大人,余小姐,裴公子。”
“等久了吧?”沈箏笑著說:“這二位,便是我給你們找的小老師,別看他二人小,但單論學識,絕不在秀才之下。”
甚至沈箏覺得,裴召祺收拾收拾,都可以去參加春闈考舉人了。
五人面面相覷,震驚神色難掩。
永寧伯府最為受寵的大小姐,還有隨大人入京的小公子.......竟就是大人口中的“小老師”?!
“奴婢、屬下不敢!”
五人剛下跪下,但想到沈箏的叮囑,只能僵著膝蓋道:“大人,奴婢等人皆是奴籍,不敢玷污小姐與公子......”
“這種話不必說了。”沈箏眼神示意余南姝接手。
余南姝眼睛一彎,將懷中抱著的書冊放在桌上。
“我既來了沈府,便不會走了。”桌上的書冊被她一一分給華鐸幾人,“你們也別當我是永寧伯府的小姐,當我是沈姐姐的妹妹便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