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笑了笑,古嬤嬤又問她:“大人可餓了?老奴去吩咐廚房,給您下碗面,夜里用面食,不會傷腸胃。”
“不必了,我不餓。”沈箏喚華鐸將竹籠拿下來,又說:“若我歸家晚,你們別在門口干等,回房睡你們的。”
“這怎么行!”古嬤嬤第一個搖頭,“您是府里的主心骨,您沒回家,大家都睡不安穩。方才這幾個丫頭呀......都想出府尋您去了。”
佩玉幾人齊齊低頭,面有赫色。
沈箏從華鐸手里接過竹籠,邊走邊說:“有些事急,會耽誤時辰。往后我若晚歸,會派人告知府里,別擔心。”
幾人視線被竹籠吸引過去,壓根沒把她的話放在心里。
竹籠左右晃蕩,牛蛙忍不住發聲反抗:“噶——哞噶——”
“哎喲——”古嬤嬤幾人只聞其聲,不見其形,暗中打哆嗦,“大人,這、這是什么?”
大人今日晚歸,就是因為籠中那玩意?
“估摸是一種蝦蟆,也就是蛙。”借著燈火,沈箏將竹籠開了個縫,“也不知從哪來的,突然出現在京郊稻田里,便捉了幾只回來看看。”
“蝦蟆?”穆清湊過來道:“在奴婢老家,蝦蟆是護田使者,專吃螟蟲、稻飛虱,老人家常說,‘傷蝦蟆如傷苗’。若這般算,大人您捉的這......啊它!它怎么這么大!”
待看清那蝦蟆長相后,穆清直接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尋常蝦蟆只有拳頭大,而眼下竹籠里那些,竟比她的巴掌還大,哪里像“護田使者”!
竹籠蓋子被重新蓋上,沈箏笑道:“這家伙估計不是善類,在民間可能會引起風波,咱們先養它幾日,看看情況。”
思索后,她安排道:“華鐸,你去和佩玉把院中的大缸拾掇出來;穆清去找些苔蘚濕泥;渥丹去庫房裁些麻布;甘棠去廚房尋些糙米和碎肉,咱先給這幾個家伙安個家。”
幾人領命而去,沈箏則回了書房,研墨寫信。
先下手為強,為避免嘉德伯生事,她必須要盡快將牛蛙的消息遞給戶部。
夜色中,一抹黑衣掠過沈府墻頭,羽林衛帶著信件,往季府而去。
......
晨光綿密又細膩,點點塵灰在光柱中浮動。
季府,正廳。
季本昌剛從宮里回來,管家迎身而上,指著桌上道:“老爺,就是那封信,今晨莫名其妙就在那了,信封沒署名,老奴也不敢貿然打開.....”
季本昌立于桌前,垂眸,視線落在了信封一角。
“下去吧。”他道。
管家不敢多問,低頭退出。
“小沈的信......”看著那幾不可見的小小標識,季本昌直接打開了信封。
熟悉的字躍于紙上。
“疑似大周外的蝦蟆?哪來的?重......近兩斤?!”
季本昌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又看了一次。
“真的是兩斤......這還只是被小沈抓到的家伙。”他緩緩坐在椅子上,低語道:“那些沒被抓到的,會不會有個頭更大的呢?”
無論什么玩意兒,個頭若超出了尋常認知,那習性......也將會隨之改變。
這對大周來說,恐不是個好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