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能扯出這么多彎彎繞繞,完全在沈箏意料之外。
但此不公之事既然被她遇到了,她便不能再坐視不理。
眼見外面場面有些失控,沈箏抬頭道:“華鐸,你代我出面,告訴會中,今日之事我已知曉,讓他們繼續祭祀,再將那短打年輕人帶過來見我。”
華鐸領命下車。
人群中,房里正一手拽著魏老漢,一手拽著短打年輕人,一個勁兒地往外擠。
但百姓們還沒看夠熱鬧,往那一站跟人墻似的,密不透風。
“讓讓。”華鐸一邊往前擠,一邊抬手撥開人群。
“哎喲喂!”百姓只覺得肩膀一痛,瞬間潰不成軍,“姑娘你手上綁石塊了?推一下好生痛,輕點的呀!”
華鐸繼續往前面擠,嘴里的話變成了:“抱歉,抱歉。”
不過片刻,她硬生生擠出一道豁口,來到了人群最前面。
“華護衛!”常越爾一看見她,雙眼就亮了起來,四處找尋,“可是大人來了?”
華鐸微微點頭,“今日之事,大人已經知曉,你們繼續祭祀便是。”
有了沈箏的話,常越爾和第五納正才算找到了真正的主心骨。
早在方才,他們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說到底,他們只是白身,沒有調查村里正的權利,就算想替魏老漢主持公道,也得看在場那些當官的臉色。
可眼下不一樣了,因為他們靠山來了。
“在下明白該怎么做了。”
常越爾轉身屈膝,蹲在第五納正身旁說了幾句,第五納正松了一口氣,“好,好。老夫就說,大人她絕不會坐視不理。”
常越爾微愣,“您知道大人來了?”
第五納正嘴角微揚,“大人家的馬車,老夫還是認識一二的。”
盡管今日對方特意換了一架,但不好意思,這架,他也見過一次!
常越爾失笑,“那我推您上臺?”
第五納正坐直身子,對華鐸說道:“還請華護衛多留一會。”
他剛一上臺,便示意常越爾敲響祭鼓。
“咚——咚——咚——”
鼓聲渾厚,如水波般層層擴散,襲進人群,震蕩心神。
頃刻間,場上鴉雀無聲,只剩下鼓聲回蕩。
朝廷小吏們轉頭看向臺上,待見到華鐸之后,目露驚訝:“那位......是沈大人的貼身護衛?沈大人來了?”
他們四處找尋起來,卻沒瞧見沈箏身影。
祭臺上,常越爾向前幾步,停在臺邊,“諸位安靜,還請諸位聽在下一言。”
百姓們支著腦袋望過來,他繼續道:“今日是救濟所開工祭祀之日,而我銜環會之所以立世,便是為了我大周百姓安康。故,如今還在圍地里的莊稼,銜環會會幫忙挪種。至于東陶村中的糾紛......”
他瞇眼看向房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