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鐸,讓車夫把馬車牽過來。”沈箏看向攤主,問道:“你母親可還能坐馬車?若能坐,大夫便不跟著你過去了,我們在這條街等你。”
說來也是巧。
眾人從酒樓出來逛街,本不想讓賃來的馬車跟著,但方子彥和崔衿音鬧著要“大買特買”,這才讓馬車跟了出來,就為了裝他們采買的東西。
“能坐!能坐!我就去將娘接來。”攤主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甕聲道:“貴人,我叫林小滿,多謝您......”
她看得出來,這一行人非富即貴,能開口幫她,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多的話就莫說了。”沈箏指著馬車道:“你速去速回,我們趕時間,酉時便要走。”
“好、好,我這就去......”林小滿慌張爬上馬車,連個眼風都沒給她的攤子一眼。
待馬車走后,李時源才問沈箏:“您讓她將病患接過來,是怕我前去不安全?”
沈箏笑了笑,端來攤后的小凳坐下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一是怕不安全,二是怕馬車太顛,對您身子不好。”
趕時間的馬車能有多顛,她可是早都見識過了,更別說地點在城郊,說不定連剛吃的午飯......都能被顛出來。
“這姑娘連攤子都不要了,也是孝順。”余時章看了兩眼攤子上的物件,對沈箏道:“咱再去附近逛逛?”
沈箏頓了頓,看向一旁的筆墨攤子,“我在這兒歇歇腳,你們先去吧。”
余時章遲疑片刻,又看向在旁假裝路人的項禾等人,這才點頭:“行,我們不走遠了,你抬頭便能看見。”
其實臨水街本就不長,只是街上的商鋪和小販很多,這才顯得格外熱鬧。
他們走后,沈箏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看著河道發呆。
直到船夫撐桿而過,她才回過神,起身走向一旁的筆墨攤子,華鐸立即跟上。
筆墨攤上,攤主剛剛停筆,將寫好的信遞給買主,笑著道:“四十文,您拿好。”
“這么貴......”買主一邊嘟囔一邊掏錢,四十個銅板被他來回數了三次后,才到攤主手中。
攤主笑著接過銅板,又數了三次,這才抬頭問沈箏:“姑娘要寫什么?”
沈箏:“......我們自己寫,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嘛......”攤主“唰”一下甩開折扇,半遮面道:“姑娘您看看在下這字,確定不要在下幫您代寫嗎?只用多給二十文代寫費哦......唉,實不相瞞,在下人送外號‘靖州小永寧伯’,呵呵......”
說著,他還給了沈箏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
看著扇面上的字,沈箏也“呵呵”笑了一聲。
還“靖州小永寧伯”,真是好厚的臉皮。
“不必了,我自己寫。”沈箏拒絕了他的推銷,道:“要兩張紙、一個信封,多謝。”
“唉——”攤主無奈嘆了口氣,“那便聽姑娘的吧,誰讓姑娘風姿綽約,讓在下一見傾......”
“噌——”華鐸的刀出了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