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知青才剛下鄉沒幾天,村里上上下下都拿他們當寶貝一樣護著,生怕受了啥委屈。
結果這倆小子倒好,居然把人給弄哭了!
“不怪他們,支書同志,是我給您添亂了,我先回去了。”
唐素君抹了一把眼淚,扭頭就沖出了人群。
妹妹唐素穎趕忙追了上去。
臨走前,又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石虎兩秒。
……
……
在回去的路上。
冬日的寒風呼呼地刮著,吹得路邊的枯草沙沙作響。
“呦呵,這是誰呀?這不是咱村大名鼎鼎的石大演說家嘛!”
“虎子,你可真是虎到家了!”
“聽說你在大隊部把人家知青大妹子都說哭了,能耐啊你!沒白吃那兩斤飯!”
往常,石虎聽到這些調侃,早就擼起袖子懟回去了。
可今兒個,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兒得不行。
腦袋耷拉著,一聲不吭,只顧悶頭往前走。
一路上,大伙的調笑聲就沒斷過,石虎卻像沒聽見似的。
走到岔路口,石虎有氣無力地對李冬生說:“哥,我先回了。”
聲音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沮喪。
李冬生看著石虎這副模樣,也有點不知所措,撓撓頭想安慰他:
“沒事,虎子……往好處尋思尋思,起碼你知道她叫啥名兒了,唐素穎,多帶勁的名兒啊!”
“再說了,你瞅她今天老盯著你看,那指定是對你上心。”
石虎頭都沒抬,悶聲悶氣地回:“哥,你可別唬弄我了,她那眼神,跟看仇人似的,我算是沒指望咯。”
說完,不管李冬生咋喊,他頭也不回,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家走去。
本來愛情的小火苗剛有點冒頭的意思。
這下可好,還沒等發芽,石虎他自己就把種子給挖出來。
還扔到開水鍋里煮了個透,徹底沒救了。
李冬生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轉身往家走。
到了飯點,一家人圍坐在飯桌旁。
家里人也都聽說了白天大隊部那事兒,呂彩蘭一邊往桌上端菜,一邊問:
“虎子你倆今兒到底咋整的啊?我聽村里老少爺們都在嘮呢,說你倆把人家知青給弄哭了,這到底咋回事兒啊?”
李長貴倒是向著自家兒子,滿不在乎地一擺手:
“嗐,掉幾滴眼淚算個啥,又不是掉塊肉,你們女人家就是愛抹眼淚!”
李長貴這大男子主義的話一出口,得嘞,戰火燒到家里來了。
老兩口一邊往嘴里扒拉飯,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辯起來。
呂彩蘭氣得把筷子一放,“行,你這么說,以后你鞋破了自己縫,別指望我!”
李長貴也不甘示弱:“那以后燒鍋別喊我給你劈柴火!”
“不劈就不劈,有啥了不起!以后你衣裳也自己洗,別想我再給你沾手!”
李長貴一看老伴兒真急眼了,立馬換了副嘴臉,嘿嘿笑著賠不是:
“嘿嘿~開個玩笑嘛,老伙計~別往心里去,今黑兒的碗我包了,我涮。”
呂彩蘭白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李長貴扭頭喊:“冬云冬雨,你倆去把碗給刷了。”
“自己去!別支使孩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