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李冬生把申請書推回給謝滿倉,聲音沉穩有力:“每月五百斤凈肉,按統購價走明賬。”
“您只要答應這事兒,打狼隊的事兒我就也答應。”
“當然,五百斤只是額定標準,真遇到哪天山神爺罩著俺,貨打的多了,自然還給您送來。”
這個數目可不是李冬生瞎謅的,他心里早有盤算。
如今“低標準”已經到了尾聲,廠里的情況即便不去細究,他也清楚,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艱難。
至少,不能給謝滿倉坐地起價的機會。
謝滿倉略微思考了一番,隨后點了點頭,一拍大腿道:“行!冬生你也是個敞亮人!那咱就聊聊打狼隊的事兒。”
“省里給咱公社下了死命令,要湊齊三十張狼皮的指標。”
“咱們公社,論起來也就冬生你熟悉老鴰嶺地形,當向導每天記十個工分,額外補二斤細糧票。”
“此外。一張狼皮按市價收購。只要完成任務,公社再額外獎勵你五十塊錢,帶崽母狼翻倍!”
李冬生聽了,心里默默盤算起自己現在的條件。
眼下,家中生活雖有起色,但也還需要些進項。
自己如今養腿傷已經有短時日,天天宅著也不是個辦法。
這活兒倒也挺合適,何況人多,應該也不危險。
稍作考慮后,他便點頭答應了。
隨后,謝滿倉麻利地給開了介紹信。
李冬生和石虎揣著信,踏上了前往武裝部的路。
一路上,北風呼嘯。
終于,武裝部的大院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座略顯陳舊的四合院,灰墻青瓦,大門兩側掛著褪色的紅旗。
院子里停放著幾輛破舊的卡車,周圍堆放著一些雜物。
兩人剛邁進院子,接待他們的小兵倒是挺客氣,又是端茶又是讓座。
可沒等屁股坐熱,隊長趙鐵柱就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他一進門,看到李冬生和石虎,臉色一沉。
“呦?這不是腿讓狼咬傷的李大善人嗎?”
說著,他假裝喝水,故意往桌子邊上撞了一下。
只聽“嘩啦”一聲,茶水順著桌沿滴到石虎褲襠,燙得石虎直跳腳。
“你他媽要死啊!這可是毛料褲子!”
石虎一看是趙鐵柱,頓時火冒三丈,上前質問道:“你咋回事兒?故意的吧!”
趙鐵柱脖子一梗:“咋了?走路沒長眼怪我?”
兩人大眼瞪小眼,眼看就要吵起來,還好旁邊人趕緊上前拉架。
不吵架了,趙鐵柱卻還想炫耀。
他嘴角一撇,輕蔑地說:“冬生你被狼咬傷過腿?看看俺們。”
說著,他手指向外面。
李冬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外面車斗里鐵籠子關著兩只奄奄一息的灰狼。
趙鐵柱得意洋洋地繼續炫耀:“就前兒個,在西山那嘎達抓的。”
“那地方狼可多了去了,俺們幾個兄弟一去,沒費多大勁兒就抓了倆。”
趙鐵柱踢了踢墻角的麻袋,狼尾從破洞支棱出來,“母畜懷崽子跑不快,叫俺一槍托砸斷了脊梁。”
他故意把沾血的綁腿往李冬生傷腿旁蹭。
李冬生一聽他抓到的地方,心中猛地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