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人不多,但幾個關鍵人物都到了:馮副鎮長、王所長、李俊豪,還有站在門口不敢進的辦公室主任。
“今天會議內容很簡單。”李俊豪率先發話,“紀委的事情還在查,但鎮干部的士氣不能散。有人說,鎮上現在風聲鶴唳,都是因為有些人做得太過了。”
這話,劍指秦海。
馮副鎮長順勢接話:“就是,搞整頓可以,但也要講方式方法,不能動不動就往上告,鎮干部又不是犯人。”
秦海看著兩人,沒接話,只是冷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李俊豪挑眉。
“我笑有人干了虧心事,還想讓別人替他背黑鍋。”
李俊豪臉頓時就沉下來了:“秦海,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秦海站起身,語氣平穩,“我就是提醒一下大家,紀委的人不是吃素的。他們能順著銀行流水查出工資去向,就能順著招投標查到誰家賬戶進了大錢。”
他頓了頓,看著馮副鎮長:“你不是有個侄子剛買了輛越野車?聽說才上班三個月?”
馮副鎮長臉一變:“你……你別血口噴人!”
秦海笑著退后一步:“我沒說是你干的,是你自己急著接上去的。”
全場靜了五秒。
蘇瑤兒開口了:“行了,今天到這。紀委的事還在查,在結果出來之前,誰也別亂猜。”
她看了眼秦海,又掃了一圈其他人,“都出去吧,王所留下。”
眾人起身走人,李俊豪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秦海,嘴角微抽。
這一眼,是試探,也是警告。
但秦海心里很清楚,這才剛開始。
——
傍晚,天擦黑。
秦海坐在宿舍陽臺上,點了根煙,一口沒抽。
他看著鎮子遠處那一片農田,那是鎮政府的“集體經濟項目用的”,已經閑置兩年,賬面上卻寫著“正常運營”。
那塊的,是他接下來要動的下一刀。
他很清楚,光靠吃空餉這種小魚小蝦,是立不了威的。
要站穩腳跟,必須捅破真正的局。
一旁的桌上,放著他剛寫好的一個方案標題:《關于鎮屬土的資源優化的幾點建議》。
一頁紙,字不多,剛剛好夠點燃另一個炸點。
他靠著椅子,慢慢吐了口氣,自言自語一句:
“該動的了。”
鎮政府的早會改成了閉門小會,參加的人不到十個,但氣氛比昨天還壓抑。
蘇瑤兒一上來就沒寒暄,直接把人點到會議室,話都沒多說一句。
秦海坐在角落,面前擺著三頁紙,正是他昨晚寫的那份《鎮屬土的資源優化建議》。
“這是我昨晚擬的初稿,”他說著將材料發下去,“主要是針對鎮南片區那塊集體閑置的。賬面上說是‘用作合作開發’,實際上兩年沒動,的都荒了。”
馮副鎮長掃了一眼紙,鼻子一哼,“你搞什么開發?你知道那塊的是誰批的?是誰簽的字?”
“你說的是你哥,還是你愛人?”秦海問的干脆。
馮副鎮長頓時一噎,臉色漲紅,直接拍桌。
蘇瑤兒抬頭:“馮副鎮長,你先別拍桌。現在是開會,不是吵架。”
“我就想問問他,是什么意思。”馮副鎮長死盯著秦海,“你動這塊的,得罪的是整個鎮上那票合作戶,你扛得住后果?”
“我只問一句,這塊地兩年來有沒有任何收益?”秦海把文件指到最下一欄,“上報年收益五萬八,財政實收是零。你要不要親自給群眾解釋?”
一句話,殺傷力拉滿。
老王所長坐在一旁,慢慢摸著下巴,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