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來天道宮之前,阿則已經幫殿下占過一卦了,一事只能占一卦。”
看他們吞吞吐吐的樣子,慕昭然心下了然,“卦象不吉利。”
南呂欲言又止,何止是不吉利,卦象是大兇的下下簽,這也是為何大長老會派這么多靈使隨在殿下身邊,要不是另外四名靈使實在抽不出身,大長老能把十二靈使都派給殿下。
她絞盡腦汁,委婉道:“阿則學藝未精,卜算偶爾也會出錯。”
慕昭然笑一笑,沒有再為難他們,霜序還要勸說她再多留兩人,慕昭然搖搖頭,“就你們四人吧。”
霜序重新擬好名冊,出去交予天道宮的童子,回來時向慕昭然說道:“葉大小姐將葉離枝的名字,添加到了葉氏的侍從名冊中。”
“侍從名冊?”慕昭然托著腮嘀咕,想了想,應道,“隨她。”
除持有燕金令外,隨主家一同進入天道宮的侍從是進不了學宮修習的,不過就算如此,能得一些主家賞賜的丹藥,或是閑暇時指點一二,對隨來的侍從們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對葉離枝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她想學仙法,想修煉,被加入侍從名冊,就意味著她失去了成為天道宮弟子的資格。
上一世,葉離枝獨自跑來天都城,在天都城外城生活了一年,不知受哪個貴人相助,進了內城,加入了天道宮在內城的靈閣,算是成為天道宮的外門弟子。
沒過多久,又不知因何緣由被靈尊看上,就算她沒有燕金令,靈尊也一排眾議將她破例收入天道宮內門,同慕昭然成了一樣的天道宮內門弟子,慕昭然還得喚她一聲師妹。
“女主”就是有這樣的好運氣,別人一輩子跨越不過的天都內城門,她一年就進來了。
能被三尊看中,不經燕金令直接提拔入天道宮內門之人更是鳳毛麟角,百年都未必能有一個,而她就是那鳳毛麟角百年難遇之一,到最后,她還被靈尊收入座下,成了親傳弟子。
慕昭然時常覺得她身邊的那些男人,全都瞎了眼,云霄飏如此,慕隱逸如此,就連高高在上的靈尊亦如此。
反正只要靈尊在,葉離枝不管怎么樣都是要進天道宮的,她根本無法阻止,況且她還背著那一籮筐的罪孽等著清抵呢。
慕昭然現在一點也不想再插手葉離枝的事,免得又被系統算計上,將罪責都安在了她頭上。
名冊遞交上去后,如歸樓內很快有了道別之聲,另四名靈使也都一一拜別過慕昭然,帶領護衛的兵將啟程返回南榮。
斜陽西墜,晚霞鋪滿半片西天,霞光灑在天道宮那座高聳的白玉山門之上,將那清冷白玉也鍍出一重溫暖的光暈。
慕昭然倚在西窗軟榻上,瞇眼望著那一座山門,百無聊賴地聽著屋中幾人虛與委蛇的閑談。
這一次天道宮發放的二十四枚燕金令,天都城便占去八枚,是從天道宮外門晉升的弟子。
天都城外四境之中,南境有五人得燕金令,東境海外三仙島蓬萊、方丈、瀛洲共有四枚,北境四大宗門共計得六枚,剩下一個西境禪門得一枚。
眼下,南境得到燕金令的有四人都在這屋中了。
“咱們南境的五枚燕金令,除卻殿下,葉將軍府,洛金山寧氏,以及我浮川容氏外,還有一位孤身前來的妖修,名叫祝輕嵐,在下聽聞他乃是南境堂庭山上一只修煉兩百年的狐貍化形成精。”
說話之人是浮川容氏的長公子容亭覺,他人生得儒雅端方,說話的語調亦不徐不疾,讓人如沐春風。
“堂庭山?”寧衰聞言嗤笑一聲,“那種窮山僻壤的地方,竟然還能修出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