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去的不是象棚了,比之象棚小一些,也精致一些,不用買門票,想來是要另外打賞。
棚子的格局倒是類似,中間一個圓臺作表演只用,四周散著座位,二樓有包間。
幾人要了個包間,吩咐仆從自己去耍,年紀小的幾個已是雀躍,甄平倒是躊躇了片刻,還是讓趙德昭給勸走了,三人這才分主次坐了下來。
棚中茶飯量酒博士笑著跟了進來,“幾位郎君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這博士可不是國子監的官職博士,而是為客人送茶送酒的服務員,被尊稱一聲“博士”罷了。
除了博士,棚子中還有閑漢,是幫客人跑腿,從外頭買吃食回來或者取東西的人,類似于現代的外賣員。
“外賣”這個詞,宋代就有用,意思和現代是一樣的,就是《清明上河圖》中,也畫上了托著食盤的外賣小哥。
棚中還穿梭著各等撒暫,將自己要賣的東西分成小份放到各桌上,請客人試吃或者試用,臨走了才收錢。
象棚要收門票才能入內,故這種不是棚內的小販就少見了。
趙德昭看了個稀奇,心中贊嘆宋朝商業之發達果真能媲美現代,這還是宋初呢,到了仁宗朝,或者南宋時,商業更是繁華。
“都有什么,你且報來!”竇說自認今日他做東,大方朝著侍從揮手道。
“咱們這兒雖沒有象棚大,但吃食可多,幾位郎君可用過飯?若是沒有,可嘗嘗咱們這兒的水飯、爊鵝、旋煎羊白腸、旋炙豬皮肉,還有槐葉冷淘,那是咱們這兒出了名的,配上魚鲙那就是人間絕味......”
博士眉飛色舞、滔滔不絕,這三人還沒吃上,倒是先咽了好幾口口水。
“幾位郎君若是已用了飯,不如上些果子點心,這幾日天熱,可以嘗嘗咱們這兒的砂糖冰雪冷元子、櫻桃酥山、玉露團、荔枝漿,解暑散熱。”
“二郎,你看......”竇說看向趙德昭說道。
自己哪知道什么是什么?
趙德昭聽了一串花里胡哨的名字,哪里知道都是什么食物,只好笑著說道:“既然你做東,自然你來點,反正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不挑食,也沒有忌口,更沒有什么過敏的,對于吃貨來說真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成!”竇說應得干脆,點了幾樣菜讓博士自去準備。
三人說開了身份,趙德昭也自如了些,他看向竇說,“東京竇家可是聲名在外,你是哪家的?”
竇說臉上滿是身為竇家人的驕傲,“我生父竇供奉,如今是承了我二叔的嗣。”
這么一說,趙德昭便明白了。
竇儼有子早卒,他去世的時候便沒了身后人,在古代,沒人繼香火可是大事,剩下的三個兄弟便從他們的兒子中挑了一個,繼承了竇儼的香火。
于竇說而言,不是什么壞事。
竇儼官比竇說生父竇僖來得大,一個供奉是沒有資格恩蔭兒女的,但竇儼卻可以。
竇說沒有直接恩蔭一個官來當,而是進了太學,倒也可見其心。
畢竟恩蔭的官品級低,且晉升難,若是能通過禮部考試,倒是正經的官身。
“二郎,你猜,守信他爹是哪個?”竇說介紹完了自己,又神秘兮兮得朝趙德昭擠了擠眼睛,這副腔調讓苗守信很是無奈。
姓苗?
倒不是常見的姓氏,而且看竇說這模樣,當也是個有名有姓,不是尋常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