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痛快得寫了個接收的條子,蓋了自己的花押,命寺丞送去,隨后翻開口供,同時打開冊子審看起來。
都說家賊難防,原來二殿下府中也出了這個人。
“貪念?”蘇曉哂笑。
口供有幾份,家賊那份上寫,他見府中庫房東西多,看管又不嚴,殿下出閣一年也未曾點過庫中物品,這才鉆了空子,順手拿了幾件。
拿了之后便找了個當鋪當了,死當,當了一兩金子,至于當鋪最后賣給哪個,他不知道。
錢貨兩訖,誰知道誰是誰,巴不得從此之后別再見面呢!
要找接手的人,怕是大海撈針!
還有的是同家賊共事的仆從,有說他老實的,也有說他手腳不干凈的,形形色色,拼不出一個完整的人來。
“還得重新審!”蘇曉做了決定。
再看庫房進出記錄,從開府后到最近的一次,嗯,是開封尹、興元太守送了賀禮?
蘇曉“嘖”了一聲,“這禮頗厚啊!”
略過這些,蘇曉朝前翻去,從冊子上找到蟠龍玉。
這玉是開府當日入的庫,之后便再沒有進出記錄了,記錄簽字不似作偽,更有府邸庫房的簽押,冊子上的字和簽押年頭也能對上,不似新造,蘇曉對趙德昭便又信了幾分。
蘇曉匆匆一掃,便命人先將冊子謄抄好,眼見時辰還早,拿了一包好茶,悠哉悠哉得往吏部去了。
當初派往二殿下府中的侍從,人員名單吏部也有個備份,得去看一眼啊!
“殿下,大理寺能撬開他的嘴么?”甄平搖著扇子,心中對趙德昭將細作送去大理寺的行為很是不解。
既然知道是那人做的,關在府里自個兒審不好么?萬一大理寺和幕后之人串通起來,豈不是把證據送到對家手里去了,多冤啊!
那小子嘴再嚴,吊起來抽幾頓,再割幾個手指頭,定能招了的。
可殿下嫌費事,隨便審了審,就把人送過去了。
“無關緊要!”
大概率是撬不開的!
不過有什么關系呢?自己知道是誰在搗鬼就行了。
趙德昭寫下最后一個字,放入信封,又用火漆封好口,問道:“府中可有擅騎馬的?”
“有,馬房孫家的大兒子。”甄大在一旁回道。
“可靠嗎?”
“小人查過,沒同外頭有什么牽扯,手腳也干凈。”
“取一貫錢,讓他把這封信送去管城驛,當面交給王繼勛,差使辦好了還有賞,記住,要快!”
開封府和大理寺已經派了人,但他們人多,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腳力,入了夜還得投宿,自己這邊只要日夜兼程,是能在那些人值錢抵達的。
他不怕事,但也不想因為這事,耽誤了禁軍比試,不管王繼勛怎么想,總要試試。
甄大親自去尋了孫家兒子,沒多久又回來說道:“殿下,又抓出幾個手腳不干凈的,在外頭跪著呢!”。
趙德昭回府后,關了前后門,命人將那細作先抓了審,同時也讓甄大將府中所有人都好好過一遍。
原主是個萬事不管的,全仰仗甄大管著這府邸,總有偷奸耍滑之輩,甚至有和管事聯合著做手腳尋好處的,這次借著審案,一并把人清理了。
自己雖然早就知道哪個是家賊,此前也想利用一番,可如今看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前日防賊的,防也防不住,還不如清理干凈,再將府邸治理得嚴一些。
“打一頓,宮里出來的就送回宮正司去,外頭買的送府衙!”趙德昭懶得去看是什么人,又吩咐道:“剩下仆從都去前院等著,我有話要說!”
“是!”甄大應了自去吩咐。
前院,府中剩下的仆從分做幾堆,老老實實得等著。
天氣炎熱,他們俱是滿頭滿臉滿身的汗,卻誰也不敢抬手去擦。
今日的殿下太可怕了,一回府就讓人拖了姓劉的去花廳,聽前面伺候的人說,殿下命人打了好幾棍,打得那人鬼哭狼嚎,最后招了說偷了庫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