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璨失笑搖頭,二人又研究了一番細節,聽到敲門聲才停下交談,“殿下,送菜的!”門外甄平聲音傳來。
“菜?上齊了呀!”曹璨看了眼滿桌珍饈,雖然不解,還是讓開了門。
樊樓小二托著一個盤子笑著走了進來,“打擾兩位客官了,這是小店送的重陽糕,還有酥皮月團,紅豆、栗子、棗子餡兒的,請客官品嘗!”
小二將盤子放在桌上,又躬了躬身才退了出去。
“重陽糕?”趙德昭“啊”了一聲,原來都要重陽啦,這日子過得也確實快,不知不覺,穿來已有月余。
曹璨沒拿重陽糕,卻是捻了一個月團咬了一口,“還不錯,殿下你也嘗嘗!”
盤中的月團圓潤小巧,趙德昭也拿了一口,入口之后才發覺這味道熟悉,不就是月餅么!
不會是中秋的月餅沒賣完,然后搭配著重陽糕送了吧!
再看曹璨,卻見他看了眼窗外似圓非圓的月亮,面色略微惆悵。
“你爹可來過信?”
曹璨收回目光,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聳了聳肩道:“這老頭從不寫信,我習慣了,不過寫信也就是讓我不要荒廢時日,嗨,我又不是三歲孩童。”
不知想到了什么,曹璨笑了一聲,又開始絮絮叨叨將小時候同曹彬之間的事拿出來說。
趙德昭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父親。
前世的自己和父親沒有多少親情,印象里只有滿屋子的酒味,和母親的哭喊。
趙德昭指尖摸上左臂,那里沒有刀疤,也沒有煙頭燙傷的圓點,沒有因為縫線留下的丑陋針腳
這具身體真好,一點疤也沒有!
“官家對殿下可真好,”曹璨不知什么時候說到了趙德昭身上,“從來沒打過殿下!”
趙德昭點了點頭,這倒真是,從小到大,原主再沒用,趙匡胤也不過罵幾句,再不濟罰抄功課,打是真沒打過的。
這個爹,比上輩子那個可好多了!
趙德昭心中一動,看了眼屋中的滴漏,拿了桌上匕首,又用油紙包了幾個重陽糕和月團,朝曹璨拱手道:“我想起來還有事,今日就到這兒吧,你也趕緊回去,可以的話,把得了差使的事同你爹說一聲,記住別說具體什么事情,也讓你爹高興高興!”
“誒,你這個時候去哪兒?一起啊!”曹璨起身,看著趙德昭的背影喊道,卻見他已是消失在了樓梯口,“走這么快,會哪個小娘子去呢!”
趙德昭上了馬車,吩咐甄平道:“進宮!”
“啊?現在進宮?”甄平莫名,“宮門都關了吧!”
“沒事,我有禁軍腰牌!”
就算沒有,自己這個身份也進得去!
雖然這么說,到了宮門口,趙德昭還是先讓人進去通傳,得了話才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趙匡胤回了萬歲殿,穿一身鴉青色常服坐在書案后,桌上放著幾本奏本,手中正拿著一本瞧。
趙德昭進了殿,趙匡胤從奏本后抬了抬眼,“你這個時候來,不合規矩,若沒有什么大事,我可要罰的!”
說是這么說,語氣中可聽不出什么不高興來,想想也是自然,趙德昭最近的表現可出乎意料,賞都來不及,哪里還會罰。
趙德昭走上前,將月團放在桌上,手肘撐在書桌上,看著像上半身整個兒趴在了上頭,像個小孩子一樣。
“兒子今日在樊樓吃飯,這個月團味道好,兒子就想給爹也嘗嘗!”
趙匡胤放下奏本,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看著眉眼彎彎的趙德昭,想罵一聲“油嘴滑舌”,宮里什么吃的沒有,還得他巴巴兒得為了幾個月團特意進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