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娘辛辛苦苦將自己拉扯長大,又想辦法讓自己讀書考科舉,憑什么要受他這閑氣?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他要動手時,臉色蒼白的呂夫人大喊一聲,將人牢牢抱住,“兒啊,你冷靜,你要打了他,去了衙門都沒道理的,你忍一忍,你為了娘忍一忍!”
呂蒙正現在還記得阿娘淚眼婆娑,臉上既是惶恐又是生氣,他也恨,恨為何自己有這樣的父親,又為何會遭受這般事情。
“你為何不同我說?”趙德昭聽了事情緣由,也是忍不住怒氣沖天,姓姚的到底哪來的膽子,一面巴結魏瑞光謀差事,一面又想通過呂蒙正搭上薛居正。
況且,他自己利欲熏心不擇手段,當旁人都同他一樣嗎?
不說呂蒙正為人端正,薛居正為官多年更是克己奉公、澹泊寡欲,他是怎么認為只要他送上金銀或者旁的好處,就能平步青云的?
“殿下已經幫了我太多,這是我的家事,不敢再勞煩殿下了!”呂蒙正搖頭嘆息,臉上浮現羞愧神色。
“不說你我本就是師兄弟,我也將你看作是朋友,朋友間不說兩肋插刀,鼎力相助總是應該的吧,就算不找我,韜光、象賢,你哪個不能找的?你就看著你娘日夜擔憂,然后呢?想魚死網破不成?”
趙德昭無意說中了呂蒙正的心事,他說了這話,呂蒙正將腦袋埋得更低,臉上一片通紅,雖然是被訓斥,可心中卻有暖流涌過。
“是我錯,”呂蒙正朝趙德昭拱了拱手,“如此,就求殿下再幫一幫我吧!”
趙德昭聽了這話,臉上才重新浮現笑意,“這才對嘛!”
“但是殿下,”呂蒙正疑惑道:“為何說破此事?就讓魏瑞光將南珠留下,豈不是就有了受賄的證據?”
“我這不是怕他拿了珠子再轉手送人么,到時候可真就沒證據了!”趙德昭彼時沒有想這么多,二人在那鬼鬼祟祟,又說了那些話,自己沉不住氣,沒想太多就過去了。
“姓姚的,可會受到懲治?”魏瑞光如何,自有殿下和老師去想,他一個平頭百姓,也考慮不了那么多,可姓姚的委實干系到自己正常生活,他要是只罰點銀錢了事,定會再咬著自己不放。
“你放心,”趙德昭哼笑,“就算朝廷不處置他,我也不會放過他!”
“殿下有辦法?”呂蒙正心中一喜,當即問道。
趙德昭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咱們先靜觀其變,他如今應當著急自個兒的事,暫時不會再去找你,等朝廷處置下來了,咱們再看怎么對付他!”
若是此時搞事,官家定然以為自己針對人呢!
反正都已經交給薛居正,就看他怎么做吧!
趙德昭和呂蒙正達成統一意見,又喝了會茶,便各自回家去了。
呂夫人從呂蒙正口中得知此事,自是感恩戴德,千叮萬囑呂蒙正要知恩圖報,不可辜負殿下對他一番幫扶。
懸著幾日的心,也終于落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