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鐘響徹京師的每個角落,朝陽升起,東京從沉睡中醒來。
朝堂上,趙德昭瞄了一眼魏瑞光,見他鵪鶉狀埋著腦袋,又瞄了一眼姚恒,本以為他也是一樣,誰知見他站立不安,許是感受到了有人瞧他,抬頭時目光接觸,似乎嚇了一跳,心虛得瞥開了眼神。
姚恒昨晚決定先發制人,可等太陽一升起來,好像渾身的勁都散了似的,見了趙德昭便是一陣心虛。
本想著,要不再等等,或許趙德昭真就只要了珠子,不會再尋自己麻煩了呢?
可看到趙德昭的眼神,姚恒的僥幸心理瞬間消失,躊躇了許久,眼看著朝會就要散了,忙積了剩余的勇氣,朝殿中跨了一小步,說道:“臣,有...有話要說!”
姚恒一開口,殿中明顯靜了一瞬,魏瑞光皺了眉頭轉頭去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趙德昭挑了眉,眼神中滿是戲謔。
御座上的趙匡胤不知道為什么,直覺姚恒接下去要說的話同趙德昭有關。
這小子雖然有些混不吝,但卻是做了幾件利國利民的事。
前幾日因為王祐之事,自己冷淡了他,這番情形看在外人眼中,好似自己厭棄了他一般,畢竟自己不想用的人,他非要用,不是忤逆又是什么?
如此好了,這幾日的奏本多了揣摩自己心意的,旁敲側擊著說這小子貪圖享樂,又有說他嘩眾取寵,飛鼠啊斬馬刀啊沒有實用性,還有說他不體圣心、是為不孝的
林林總總,看了都好笑!
可到底血脈親情,自己可以打可以罵,哪里輪得到別人說三道四、指手畫腳的。
趙匡胤想著昨夜薛居正同他說的話,以及帶給他看的東西,不得不說,還是多了幾分感慨和悔意的。
是以,趙匡胤便不想再聽到這類話,剛要阻止陸御史,卻見他垂著腦袋,已經開了口,“臣要彈劾二殿下以權謀私、威逼利誘之下,強搶臣之珍寶!”
一語畢,滿殿嘩然!
趙普也忍不住露了驚訝神色,看了眼姚恒,又看了眼趙德昭,想著姓姚的到底是腦子進了水,還是進了屎。
又疑惑到底是什么把柄落在趙德昭手中了,想了這一出來對付他。
趙光義也皺了眉頭,先是看了姚恒一眼,眼神又瞟向御史右中丞,見他朝自己搖了搖頭,這才轉回去,臉色明顯不好看了!
這個姚恒,之前彈劾二郎沒同自己商量,本以為他會長記性,沒想到還是這樣,算了,眼不見為凈吧!
魏瑞光氣得臉色通紅,憤恨得輕罵了句“蠢貨”,若是在外頭,他已經揍上去了。
“姚御史慎言,”魏瑞光上前一步,看著姚恒,以眼神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又以口型道:“住口!”
姚恒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魏瑞光為什么要出來阻止他,若是彈劾二殿下成功,不就沒他們什么事了嗎?
為什么要阻止他?
對,對了!
姚恒想起來,東西是自己的,是他要賄賂魏瑞光,可魏瑞光沒收,或者說沒收成,所以,就算事發,他也能脫了關系。
哼,他不想得罪二殿下,他想做好人,就偏不讓他如愿!
“姚恒,二殿下搶了你的什么珍寶?說話可要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