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心中陡然升起荒唐之感,突然明白現在鹽鈔法當是還沒有實行的。
都怪最近事太多,腦子短了路,竟然會忘記這么重要的事。
趙德昭掩飾得“咳”了一聲,“我奏本里沒有寫嗎?約莫是寫忘記了,就給漏了!”
“那你仔細說說?”趙普對契稅的流程很滿意,有這么一份東西,可是省了他們政事堂多少力氣。
要知道,這事剛提出的時候,他們政務堂也在一起討論過,不外乎一個衙門設一個人來處理此事,頂多每半年查一下賬目,可也防止不了底下人貪墨。
二殿下這個流程,看著要用的人多,可每個人要做的事卻簡單,這么一來,貪墨的問題解決了,還能起到一個審核的作用,減少了后續的麻煩。
也不知二殿下是不是被神仙點了什么神通,能有這么多奇思妙想。
現在說什么鹽鈔,聽聽也無妨!
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包括趙光義,他也想知道自己這好侄兒又有了什么主意。
反正魏瑞光是完蛋了,自己總要想別的辦法,再聽一聽倒也無妨。
趙德昭想著應當要怎么說才好,涉及到鹽鐵,似乎有些敏感
等等,鹽...彭謖的那個奏本,第二件事說的就是這個啊!
當時自己只顧著琢磨買妾案,倒是忽略了這個。
“官家,”趙德昭斟酌了一番說辭,在眾人的灼熱眼神中開口道:“彭知府奏本上有提到定州軍糧運送困難的情況,不管是役夫,還是軍隊,一來耗費朝廷的錢,而來路途遙遠,確實不便,臣后來想過,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趙德昭不敢將話說得太滿,畢竟一個提議還沒落地,現在又來一個,擔心被人說成嘩眾取寵。
“你說就是!”趙匡胤催道。
“是這樣,不如讓商戶替朝廷運送軍糧,按照運送運糧的多少,給商戶發放鹽鈔,商戶憑借鹽鈔向朝廷制定官鹽場支鹽,然后販賣。”
這在太宗朝時被成為“入中法”,鹽引出現,到了真宗時卻多生弊端,鹽引受商人操縱,價格虛估或加抬情況愈發多了起來,政府低價買鹽,卻須高價買粟,利歸商人。
慶歷八年,范祥改革鹽法,令商人就邊郡用四貫八百文,售一鈔,可領鹽兩百斤,任其私賣,是為“鹽鈔法”。
鹽鈔法用產鹽的多少來定受鈔的數量,發券多少,視鹽場產量而定,券中也寫明鹽量及價格,以免產生同鹽引一樣的問題來。
“當然,不一定要用鹽,禁榷制度中包括茶,或者其他東西也行!”趙德昭又補充道。
殿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索這個方案的可行性,牽扯到了榷貨,又有軍糧,就必得慎重再慎重了。
趙德昭看了幾眼他們神色,識趣得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趙匡胤沒有就這個問題發表看法,不管這是不是一個好辦法,眼下是辦不了的,牽扯太大了。
于是問道:“鹽鈔是什么樣子?”
“就是唐時的飛錢,換幾個字就好了!”趙德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