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東京城的夜晚始終不缺熱鬧,樊樓更是如此。
趙德昭來了幾次,掌柜已是知曉了他的身份,更是熱情得在二樓給他留了一個專門的雅閣,雖然趙德昭堅持說不用。
“趙德昭專用雅閣”門口,貼心得換了一塊木牌,上書“博雅”二字,意思是學識淵博,品行端正。
樊樓能開這么大,掌柜自然是認識不少官吏的,趙德昭的事,想來他也知道不少,這才給了“博雅”二字。
這馬屁拍的雅致含蓄,趙德昭也就受了,心想若今后樊樓遇上麻煩,看在這專用雅閣,以及“博雅”二字的份上,也要幫上一幫的。
趙德昭同曹璨一起到的,后面是王承衍、李守恩二人,最后到的是石保吉,今日本是他宿衛宮城,找人換了班,這才出得營來。
幾人一見面,雅閣內頓時熱鬧起來,趁得趙德昭和曹璨倒是被邊緣了一樣。
“誒,韓崇訓人呢?”曹璨掃了一眼聊得熱絡的幾人,卻是沒見韓崇訓。
“不是你坊中的?你沒通知到?”趙德昭問道。
“我親口通知的他,他說他要先回去沐浴更衣。”
曹璨剛說完,樓梯上就傳來腳步聲,很快在門口停下。
“來了?”曹璨也聽到了聲音,朝門口看去,果然見先是探進來一個腦袋,十五六歲的模樣,掃了屋中幾人一眼,而后眼睛定在趙德昭身上,臉上迸發笑意。
趙德昭被少年人熱切的笑臉晃了神,沒等反應過來,就見他已經略過旁人,徑直走到了自己面前,“下官韓崇訓,見過二殿下!”
說完,抬頭歪了下,笑得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虎牙,倒是可愛!
這里只有趙德昭和韓崇訓未及弱冠,是以沒有束發,趙德昭兩輩子加起來雖然年過半百了,可靈魂拘在一個少年的身體中,不免也多了幾分少年心性。
又見他這般自來熟的模樣,趙德昭剛要拍他肩膀說“不必多禮”,不想一個“不”字還沒出口,不想迎面沖來一個拳頭。
什么情況?
趙德昭壓根來不及開口詢問,頭一偏躲開這拳,誰知韓崇訓化拳為掌,朝著他脖頸砍來。
好在趙德昭在禁軍營也不算白混了些日子,反應極快得躲了過去,同時出拳擊向韓崇訓胸膛。
待屋中其他人反應過來,二人已對了十來招,曹璨自是知道趙德昭的底子,一個箭步上前擋在趙德昭身前,攔下了韓崇訓一拳,將他拳頭握住,喝道:“韓崇訓,你做什么?”
李守恩、王承衍他們也是目瞪口呆,此時慌忙將韓崇訓拉了下來。
“崇訓你昏頭了?”
“不可放肆!”
二人齊聲說完,又躬身向趙德昭請罪,韓崇訓朝他二人看了一眼,聳了聳肩膀說道:“我聽聞殿下贏了石保吉,只想試試殿下功夫罷了!”
石保吉在一旁扶額,這小子是真欠收拾啊!
那日韓崇訓聽聞了比試結果來尋他,問二殿下怎么就能贏了自己,當是得了宮里的命令,對飛鼠自是不敢多言,便給了八個字,“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沒想到這小子卻是動了這個念頭!
“殿下恕罪!”石保吉此時也上前抱拳,同時對韓崇訓道:“禁軍比試,又不是各人比武,難道只看功夫的嗎?你這些年白學了?”
曹璨卻是動了怒,聲音冷道:“就算比功夫,殿下練過多久,你又練過多久,若是傷了殿下,你可擔待得起?”
石保吉站在韓崇訓身旁,又道:“是我的錯,當日我沒有說清楚,讓崇訓以為殿下身手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