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飛鼠一開始是市井瓦舍中表演的東西,是殿下看到后才有了這奇思妙想,將之用在戰役中。
“是啊,咱們以少勝多,傷亡還少,可把契丹騎兵打痛快了!”軍指揮拿著刀上前笑道,那刀上還在滴著血,也不知砍殺了多少契丹人的頭顱。
其余將士臉上也露出得意笑容來,更是覺得這一仗打得酣暢至極,讓那契丹騎兵毫無還手之力,這在從前可是少有的。
趙德昭不敢居功,笑著說這次大勝是借了地形優勢,更是韓將軍指揮有方,也是大家配合無間才有的。
眾人見他謙虛,對他更是敬佩,覺得皇長子不僅智勇雙全,更是個不居功的人,換了旁人來,還不知道要怎么將功勞都歸到自己身上才好呢!
這么想著,口中贊嘆之聲更盛,倒是將趙德昭說得面紅耳赤。
“可惜耶律屋質和蕭思溫跑了!”石保吉有意為趙德昭解圍,將話題引了過去。
“跑了就跑了,”韓重赟哼道:“耶律屋質中了箭,蕭思溫看他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
韓重赟已是命斥候追蹤而去,看他們到底是回契丹王都,還是在外扎營。
若是扎營,他就要想別的計策,徹底將他們打退為止!
很快,斥候來報,耶律屋質帶著殘兵在河谷三十里外扎營,周圍已布上攔馬樁等防御工事,警戒也多了不少。
“打掃戰場,把能用的兵器、戰馬歸攏歸攏,你們隨我來,咱們商量一下如何對付剩下這些人馬!”韓重赟目露寒光,朝著河谷入口處說道。
軍帳中,韓重赟根據斥候送回來的消息,簡單畫出了契丹營地的布置。
“若是你那飛鼠還有便好了!”韓重赟看著平原上的敵軍營帳,重重嘆了一口氣。
趙德昭卻是搖頭,“就算有了飛鼠,此次攻打契丹營,也是不妥的,末將此前同石指揮的比試,是占了一個‘奇’字才得了勝,今日伏擊契丹人,不僅占了個‘奇’,更是因為河谷地形優勢,讓契丹騎兵無法策馬罷了,可他們營地建在空曠之處,就算有一千、兩千個飛鼠扔進去,他們只要分散開,便沒什么用處了。”
韓重赟與其他諸將聞言點頭,“那便只能想別的法子!”
“實在不行,硬拼也是要上的,”有人叫道:“咱們先發制人已是得勝,軍中士氣正是高漲的時候,反觀契丹賊,他們主將被傷,又損傷了這么多,定會怕了咱們。”
“不可大意,耶律屋質不是尋常將領。”韓重赟搖頭,雖不贊成這位將軍說的硬拼的法子,可茫茫原野上,似乎也沒什么更好的方法。
縱觀以往戰事,要么趁夜偷襲,要么火攻,可如今兩方都已亮明了身份,還能怎么偷襲?那邊定然都已是做好準備了。
“那個......”趙德昭從蹀躞中摸出一個圓圓的東西來,“末將其實還帶了一些別的東西來......”
契丹中軍帳。
耶律屋質一臉怒意坐在主位上,胳膊上箭鏃已是取下,包扎傷口的白色布帛上因為他用力捏拳而滲透出了鮮紅的血跡。
帳中兩旁坐著蕭思溫和數位將領,可此時誰也沒有膽子敢去勸他。
白日的遭遇戰他們敗了,且敗得一塌糊涂,哪里有北院王師的樣子,說上一群游兵散勇也不為過。
帳中地上跪著幾個斥候,俱是白日遣出去沒打探出消息的,一個個臉色慘白,戰戰兢兢。
“給本王斬了!”耶律屋質斥了一聲,便有人進來將他們拖出去。
求饒聲從帳中延到帳外,臨死前他們更是覺得冤枉,不是大王自己說這條路宋軍不會設防的么,他們縱然有錯,大王難道沒責任?
可尚未等他們說出口,人頭已是落地,一切歸于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