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的兔子收到岐溝關的消息,很快帶著五千人馬馳援而來,領頭的赫然是韓德源。
實際上,韓德源并不想親自來,他在涿州待得好好的,有金銀在前,有美人在懷,不過就是派援兵,何必親自去。
可涿州通判劉厚德卻是不這么想。
“使君,您可不像郡公和其他幾位公子,他們在上京任職,有的是機會在陛下面前表現,陛下如何能知道您的功績?”
“有父親在上京,有什么好處自是忘不了我,”韓德源把玩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玉璧,笑著道:“本官在涿州還自由些,到了上京想要些好處,還得被韓德讓這臭小子說幾句,別忘了,本官可是兄長。”
劉厚德點頭,“二公子有宮中相助,又有郡公為之綢繆,難保哪一日,他的官位不會超過使君您,如今建功立業的機會送上門,使君何必拒之門外?”
韓德源瞇了瞇眼睛,終于有些意動,韓德讓自小聰明伶俐,又得父親喜愛,如今在上京做供奉官,見陛下的機會可比自己多多了。
自己是兄長,可不想屈居韓德讓之下。
“行吧,”韓德源終于點頭,“點五千兵馬,隨本官馳援岐溝關,你去城墻盯好了,萬一打不過,可趕緊給本官開城門!”
劉厚德見終于說服了韓德源,笑著躬身,“是,下官知道!”
韓德源雖沒有信心能打退宋軍,但因為有退路,他也并不是十分擔心,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帶著人馬離開涿州之后,劉厚德以涿州通判的身份,命令城池守將緊閉城門。
“不知宋軍可會分兵,都給本官守好了,誰來也不準開門!”
韓德源,既然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韓德源將涿州城內僅有的五千騎兵盡數帶走,快速朝岐溝關奔馳而去,他并不知道此行已是人生最后一程。
月色照在平原上,霜花如雪,倒是顯得十分明亮,跑了近半個時辰后,身后地平線上慢慢出現橘色,繼而一輪紅日躍出,朝霞漫天潑下。
岐溝關近在眼前,耳邊仿佛能聽見攻城的呼嘯聲,韓德源心下打了個突,勒馬停下,揮手讓斥候上前。
“去打探一下,現在戰況如何?”
斥候領命離去,剩余人馬看著遠處的關城默然不語。
很快,斥候回轉,“使君,宋軍還在攻城,傷亡頗多,但關城上兵卒也所剩無幾,情況危急。”
斥候看到的,便是劉端冒充的宋軍佯裝攻打關城的場面,地上躺著許多“尸體”,“鮮血”橫流,戰況十分慘烈。
這時只要他們沖過去,定能擊敗宋軍,立下大功!
“嗯!”韓德源點了點頭,仍舊沉默著,將士們見他如此模樣俱是不解。
“使君為何停滯不前?”有將士問道。
“本官在想,該如何前去救援才能出其不意,打宋軍一個措手不及!”
韓德源說得冠冕堂皇,實際心中還是膽怯,他自動忽略了宋軍死傷頗多這話,只記住斥候說的關墻上的守軍已是剩了不多人,心中十分忐忑。
可此時不好打退堂鼓了,只能硬著頭皮上,而他所思考的,不是怎么立功,而是自己如何能全身而退。
他眼珠子轉了轉,朝身后一個將士道:“你領兩千人攻打宋軍后方,本將帶人守在他們逃跑的路上!”
若擊退了宋軍,功勞是自己的,若有什么變故,自己也能趕緊回去。
那將士聽了這話十分無語,“兩千人是不是少了些?”
“沒聽斥候說么,宋軍死傷慘重,兩千人足矣!”韓德源說完意味深長得看向那位將軍,“莫非,你沒有信心將那些散兵游勇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