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嘛,自然是要演全套的。
曹璨板著臉,朝著下面大聲問道:“你說是東京來的便是東京來的?令牌呢?”
耶律虎古是皇族,親隨自小跟著他,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擁,恭敬異常的,哪里見過關墻上一個小小的守衛同他吆五喝六,當即就惱了。
“你們令牌又在哪里?拿出來看一看!”
親隨不說這話,耶律虎古倒是沒想到什么,說了,他心中便起了疑心。
耶律虎古皺眉抬頭看了一眼,見關墻上的守兵全是漢人,心中不由打了個突,朝后面兵卒問道:“上面的幾個人,你們可有認識的?”
東京、南京兵卒戍衛會時常變動,東京的遼兵多少也會認識幾個南京的兵卒。
一個兵卒睜大了眼睛,朝上看去,一連看了幾個都是陌生面孔,躊躇道:“小人雖在南京戍衛過幾年,但也不是都能識得,況且聽聞這次幽州的人馬,很多也都是附近州縣過去的。”
“都不認識?”耶律虎古是謹慎的性子,雖然這兵卒說得有道理,遼國這么多兵馬,他們又怎么會都能認識?
“說契丹話!”耶律虎古又道,“用契丹話朝城墻上喊話!”
遼國的漢人同契丹人生活久了,說流利通暢的契丹話或許做不到,但簡單溝通總是可以的。
耶律虎古這邊剛說完,就聽關墻上傳來一句契丹話,一個兵卒就朝他們扔下了一塊令牌:“看清楚了,我們是北院大王的人,你們呢?”
親隨撿起令牌看了一眼,見的確是北院大王部下令牌,輕哼了一聲,從腰間解下令牌,晃了晃道:“東京耶律虎古大人部下,這下總好了?可以開門了吧!趕緊,別耽誤了糧草大事,否則北院大王也保不了你!”
“把那令牌拿來我瞧瞧!”耶律虎古打馬上前,朝親隨說道。
親隨將令牌遞上去,“是真的。”
“大人,扔令牌那個是李二狗,小人之前見過一次,原來是耶律奚底大人手下的,涿州人。”還在努力辨認關墻上面孔的人終于認出了一個,興沖沖跑上前來說道。
耶律虎古點了點頭,“問他為何在這里?耶律奚底又哪里去了?”
“是!”這人清了清嗓子,抬頭將耶律虎古的問話大聲喊了出來。
李二狗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朝旁邊看了一眼,曹璨不動聲色,輕聲道:“你回便是,別露怯。”
李二狗“嗯”了一聲,管理好表情,整理好情緒,繼而朝下喊道:“耶律奚底大人守南京南門,咱們這些漢軍分成了兩撥,一撥守城,一撥韓郡公命令來守關,小人就被調來了這里。”
這些事稍微打聽一下便能知道,耶律虎古還是不放心,又撿著一些只有遼國人知道的事情問了,不想這李二狗還真都知道,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這下,耶律虎古也沒了疑問,“既然是自己人,勞煩開門,不可耽誤城中糧草。”
李二狗轉頭看了曹璨一眼,曹璨點了點頭,“那便開始吧!”
古北口關隘的大門緩緩打開,關口洞開,黑黢黢的仿若是張著大嘴的巨獸,即將吞噬自投羅網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