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沙石拍打在城墻上,宥州四門緊閉,城頭火把通明,宋遼之間的戰役已經打響,節度使也親率大軍圍攻涼州,他們這些城池更是接到軍令,要嚴密防備各路宋軍。
宥州是五州中最靠西的地方,他們面臨的,便是有可能攻來的歸義軍。
不,不是可能,他們已經來了!
一同來的還有伊州軍。
可是聯軍在十里外扎營三日,卻不見攻城,宥州城頭守將既疑惑又緊張。
“咱們將城門關緊,他們要假扮成商隊,那也不能,他們除了強攻,還能有什么辦法!”宥州守將看著前方大營說道。
話音剛落,東北角城墻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守將立即回頭,厲聲道:“怎么回事?”
“轟!”
又有三個方向傳來炸響,同時,城墻崩塌,碎石飛濺中,埋伏在護城河溝里的歸義軍一躍而起。
他們手中拿的不是刀劍,而是冒著火星的陶罐,他們將霹靂彈和鐵蒺藜一同放在里面,點燃引線后將陶罐扔了出去。
數十個火罐劃出弧線,在城頭守軍中炸開,慘叫聲中,伊州軍已如旋風般沖過缺口。
遠處的大營仍舊沒有動靜,宥州守將這才發現,那些宋軍大營中壓根沒有人,歸義軍和伊州軍早已夜行潛至城下。
正當宥州守軍涌向東北缺口時,西北角沙地下突然冒出人影,歸義軍手中拿著弓弩,射出的卻是帶著鐵鉤的繩索。
“咔!咔!咔!”繩索牢牢扣住垛口,數百歸義軍銳卒口銜短刀,沿繩攀上城墻。
守軍發現異常,立即舉刀砍繩,刀刃與繩索碰撞卻爆出火花,這些麻繩中絞著西域烏茲鋼鍛打的細鏈,尋常刀劍難斷。
“這繩子砍不斷!”
“繩子里有鐵絲!”
“快取金汁!”城墻守卒七嘴八舌道。
砍不斷便不砍了,倒下滾燙金汁,阻止他們上墻也是一樣有用。
幾人合力將裝著金汁的缸抬來,不料迎面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精準地穿透中間一人咽喉。
另外幾人手上一重,再看那人模樣,心中大駭,手中力道也各自松了,一整缸金汁頓時傾瀉在城墻里頭。
遠處,騎在馬上的曹璨又取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瞄準著城頭上的守將,無論他們是要倒金汁,還是用石塊或者木頭,他手中的箭便不會客氣。
“夫君好本事!”身旁曹十娘笑著夸了一句,遂即也取了弓箭,“可十娘也不差,不若比試比試!”
曹璨無奈笑了一聲,“事關重大,莫要兒戲!”
“十娘省得!”曹十娘口中說著,手指一松,箭矢當即飛了出去,城墻一守卒中箭跌落下去。
二人身后歸義軍神射手自然也沒閑著,有他們壓陣,很快第一批歸義軍已攀至半程。
他們不似尋常攻城士兵那般笨拙,每人腰間掛著特制的蝎尾鉤,遇到箭矢襲擾便用腳蹬墻,整個人蕩開數尺避過。
有些精銳甚至雙手脫索僅憑雙腳絞住繩索,張弓搭箭反殺城頭守軍。